唐守拙缓缓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刀:
“……老姜疤?”
话音刚落,“笃、笃、笃”三声轻响从外面传来,清晰,均匀,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节奏感。
门外响起敲门声。
二毛猛地松了口气,随即咧嘴一笑:
“嘿!真是说曹操,曹操脚底板抹油就到了!”
“吱呀——”
一声,小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门外站着老姜疤。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蓝工装,佝偻着背。
走廊上微弱的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
他没有马上进来,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瞳孔,目光平静地扫过屋内的三人。
脸上那几道深刻的疤痕在阴影里如同干涸的沟壑,没有丝毫表情。
“唐经理,二位,”
老姜疤点下头,声音依旧沙哑平淡,毫无波澜,像是枯木摩擦,
“久等了。”
他侧身进屋,反手关上了木门。
小屋的门栓被轻轻插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一道锁,锁住了这个夜晚的秘密。
他步履无声地走到小桌旁剩下的那个空位,拉开简陋的木凳。
椅子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短促而刺耳的“嘎吱”声。
他坐了下来,动作带着一种老迈的迟缓,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稳定。
他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目光先在冒着热气的卤鹅、花生米、以及桌上的酒水上停顿了一瞬,最后落在了二毛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如同一块浸了太多岁月的沉默礁石。
“酒……不错。”
他沙哑地吐出三个字,随即沉默下来,仿佛刚才那句敲门和寒暄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整个小屋陷入一种带着沉重压力的寂静。
窗外的风似乎也识趣地停了,只有远处江上隐约传来的汽笛呜咽,如同亡魂不甘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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