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霜?!”
唐守拙心头剧震,下意识地看向秦长江和二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又是盐霜!
“还不止!”
李柏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
“有人……有人听见了!听见那池子里……有动静!不是水响!
是……是骨头在磨!咔啦咔啦……还有……还有像牛喘气,又像……又像什么东西在打鼾!
闷雷一样,从地底下传上来!吓死个人!”
他猛地抓住李奎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儿子的肉里:
“奎娃子!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贪玩,跟几个娃崽跑到那山垭口!
回来就发高烧!胡话连篇!嘴里喊着‘蓝眼睛’‘蓝眼睛’!
要不是你娘用艾草灰混着盐膏给你搓心口,你娃早就……早就……”
李奎脸色发白,显然也想起了那段可怕的经历,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东西……到底是个啥?”
老冯目光锐利。
李柏青的眼神变得迷茫而恐惧,他摇着头:
“不晓得……不晓得是啥怪物……但老辈子传下来的话……说那东西……跟灵宝山有关系!”
“灵宝山?”
秦长江失声道,
“那不是我们盐场的根吗?咋会跟那吃人的东西扯上关系?”
李柏青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老话讲……灵宝山的盐脉……是活的!是条被锁住的‘盐龙’!
那盐龙……要翻身!要挣脱!它一挣……地动山摇!它一吼……咸煞冲天!
那金龙池……就是它……它吐出来的煞气凝成的!
池子底下……连着盐龙的……心窝子!那些进去的人……是被盐龙……吞了!化成了池底的盐渣子!”
盐龙!煞气!吞人化盐!
这骇人听闻的说法让火塘边的温度骤降。
唐守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体内沉寂的阳鲛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死人潭底那诡异的青铜绞盘和七具盐尸,想起了祖坟石碑上那幽蓝蔓延的盐霜……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指向那被锁在灵宝山地底深处的“活”的盐脉?
“还有……令牌石!”
李柏青像是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声音抖得更厉害,
“令牌石!你们晓得令牌石为啥子叫令牌石不?为啥子一道雷劈下来,劈得那么齐整?”
他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老辈子说……那不是雷劈的!是上古时候……巫咸国的老祖宗!
用巫法!用令牌!生生把那座山……从中间劈开的!
为啥?
就是为了镇住那条……想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盐龙!
那石壁上天然长出来的纹路……
根本不是什么纹路!
那是……那是老祖宗刻下的镇龙符!是锁链!是封印!”
令牌石!
镇龙符!
巫咸国老祖宗!
这些词语如同惊雷,在唐守拙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想起秦啸海在茶馆里提到令牌石时,那石壁上“看久了总觉得像会动一样”的纹路!
难道……
那真的是活着的封印?
是镇压盐龙的关键?
李柏青说完这些,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瘫软在竹椅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火塘里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映照着众人凝重而震惊的脸庞。
深山里的释迦弥勒殿,吃人的九龙池,与宝源山盐脉息息相关的盐龙怪兽,还有那承载着上古巫咸国秘密、如同巨大镇龙符般的令牌石……
唐守拙只觉得眼前迷雾重重,却又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正将这些散落在莽莽群山中的诡异事件,与唐家血脉深处那沉重的宿命,一点点串联起来。
这趟回乡祭祖,果然是他入世修炼的第一仗。
而对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古老、更加庞大、也更加……凶险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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