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红尘道场?
而毛金辉和冯萍平,就是七星局塞给他的哼哈二将!
他发动车子,两脚离合,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驶入元宵节前喧闹的夜色。
车窗外的灯火流成光河,人声鼎沸,鞭炮炸响,空气里弥漫着汤圆的甜腻和烟花的硝石味。
这一切如此鲜活,又如此遥远。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滚水的冰,格格不入。
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江雾浓得化不开。
唐守拙把吉普停在离三号码头还有段距离的僻静处,
步行过去。
湿冷的雾气裹着浓重的鱼腥、柴油和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巨大的吊车臂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巨兽。
驳船靠岸的撞击声、铁链拖曳的哗啦声、工人粗粝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形成码头特有的、充满蛮力的交响乐。
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外面套了件半旧的夹克,混在早起上工的人群里毫不起眼。
按照金局的指示,他找到了码头边一间用铁皮和木板胡乱搭成的调度室。
门口挂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渝新达物流”。
一个穿着油腻军大衣、胡子拉碴的老头正蹲在门口,就着搪瓷缸子吸溜滚烫的稀饭。
他左脸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狰狞旧疤,像条僵死的蜈蚣,随着他咀嚼的动作微微扭曲。
这就是“老姜疤”。
唐守拙走过去,掏出工作证递过去。
老姜疤眼皮都没抬,继续吸溜着稀饭,含糊地“唔”了一声,伸出沾着饭粒的手指朝调度室里指了指:
“进去等着,那俩活宝还没到点。”
唐守拙走进调度室。里面空间不大,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汗臭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墙上挂着沾满油污的船舶时刻表和货物价目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单据和脏兮兮的搪瓷杯。
角落里,两个身影正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一个身材敦实,穿着蓝色帆布工装,脸盘圆润,眼睛不大却透着股精明的光,
“……昨儿那批瓷器,嘉陵号驳船,吨位不对,运费差三块二毛五……”二毛翻着表单。
另一个则瘦高些,穿着件不太合身的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拿着支笔在一张皱巴巴的票据上写着什么,手腕上露出一截红绳,绳上拴着颗不起眼的黑色小石头。
正是老冯,冯萍平。
唐守拙心头在想,这两个龟儿子还来得早哦,
他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嘀咕。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守拙...不,唐副经理早哈”
“哈儿,叫唐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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