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拙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房间。
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里的装修风格,与金副局长在七星局的那个办公室如出一辙——
同样是那种摒弃一切冗余、强调功能性和隐秘性的设计语言,同样是那种将现代科技感与某种体制内特有的庄重感融合在一起的氛围。
冰冷,有序,深不可测。
引路的黑衣人没有进入会议室,只是站在门口,再次对唐守拙点了下头,随即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房间里只剩下唐守拙一人,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带着轻微电子设备运转声的寂静。
他走到会议桌前,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那儿,再次环顾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新电子产品或清洁剂的味道,冰冷而缺乏生气。
墙上那画框玻璃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倒映着他略显孤寂的身影。
他知道,这看似无人的空间,此刻正有无数的传感器和监控设备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等待开始了......
金副局长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看着唐守拙,心里却回忆着发生的事情......
他脚下的地下深层,代号“玄武”的特殊隔离研究区。
那里的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恒定的、过滤后的无菌气味,以及一种更深层的、难以言喻的、类似高压静电场产生的微弱臭氧气息。
厚重的铅合金门无声滑开,金副局长、李守疆司令,以及一位身着白大褂、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女研究员,和蔡科长走了进来。
他们面前,是那间被严密封锁的、代号“零号”的观察室。
观察室中央,巨大的强化玻璃幕墙后,便是从万象渊核心实验室紧急转运来的“盐骸核心”。
此刻的它,与在深渊祭坛上那幽蓝狂暴、脉动如星璇的形态判若云泥。
它萎缩了。
原本不规则延伸、吞噬光线的幽玄黑蓝主体,此刻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色泽,表面流淌的晶蓝荧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每一次微弱的明暗变换都显得异常艰难,伴随着空间深处传来的、不再是低沉咆哮,而是断断续续、如同濒死抽搐般的“沙……沙……噫……”呜咽。
连接维度之外的锁链光丝黯淡到几乎看不见,曾经狂暴运转的星璇近乎停滞,核心处那代表原始意志的晶蓝光团,如同熄灭的余烬,散发着无边无际的恐惧与绝望——
那是被更高位存在(祝兆源炁)强行烙印下的、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绝对天敌的宇宙级惊悸。
“核心能量读数……持续衰减,Ω辐射值降至临界点以下。
‘熵动波形’……完全跌穿基线。”
中年女工作人员盯着监控屏幕,声音平静无波,但镜片后的眼神却凝重无比,
“它……在‘枯萎’。
或者说,它的核心意志……在恐惧烙印下,陷入了某种……深度的自我封闭和退化状态。
就像……被吓破了胆的野兽,蜷缩在巢穴深处等死。”
李司令紧锁眉头,目光死死盯着玻璃幕墙后那团死寂的灰蓝:
“陈光复……那个疯子,用命换来的‘研究成果’,就是把它弄成这副鬼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想起了彭刚,想起了儿子体内那同样源于此物的诅咒图腾。
金副局长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观察窗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表面,仿佛在感受那残留的、源自深渊的寒意。
“不完全是。”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陈光复的研究成果……或者说,他用生命进行的最后一场‘实验’,揭示了三样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也……致命无比。”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李司令,中年女和蔡科长:
“第一,钥匙与锁的真相。
他证明了唐守拙就是那把能开启‘镇世磐’核心的‘活体钥匙’,其体内源自‘祝兆’的源炁,是唯一能真正触碰、甚至短暂‘安抚’盐骸本源力量的存在。
但同时,这把钥匙本身,也是连接‘祝兆’寂灭源头与盐骸的桥梁,是引动更大灾难的‘信标’。”
“第二,源炁的本质与反噬。
他试图用‘源胚转接匣’窃取唐守拙体内的祝兆源炁,结果引发了源炁本能的、位格层面的恐怖反噬(源炁护壁)。
这反噬不仅重创了他,更直接冲击了盐骸核心意志,造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恐惧烙印’和‘枯萎’现象。
这证明了源炁的力量层级,远超盐骸,甚至……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认知框架。”
“第三,坐标的发送。”
金副局长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冰冷,
“也是最重要、最致命的一点。
在陈光复强行嫁接、源炁护壁反击、炁桥崩溃撕裂的混乱过程中,盐骸核心深处那片被唐守拙禹曈惊鸿一瞥的、极度黯淡却精密有序的‘超几何符号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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