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二毛就在电话里提了一嘴,守拙才决定今日前去探查。
“禹都商报那个记者,王胖子,最近在暗中查老城拆迁的事,还有几桩工地意外…不像是他平时的路子……”——
这条来自看似木呐的老冯。
……
三人交换着信息碎片,用蘸酒的指尖在油腻的木桌上画出只有他们才懂的简单图符,眼神在氤氲的热气中快速交汇,捕捉着对方瞳孔深处每一个细微变化带来的确认或警醒。
每一次聚拢,都像在修补一幅巨大而狰狞的、名为“未知危机”的拼图。
酒是好酒,火锅是最巴适的,但这“情报交换站”的空气,却比任何正式会议都更显沉重与紧绷.....
唐守拙将最后一口微凉的酱肉包子塞进嘴里,咀嚼着那咸香的肉馅,也咀嚼着心头沉甸甸的焦灼与提防。
他站起身,将一张皱巴巴的伍角毛票仔细压在豆浆碗下,向那笼罩在桐油伞与黄葛树阴影下的忙碌身影微微颔首后,便转身汇入了十八梯石梯上如织的、奔忙的、为生计所驱的人流之中。
工装夹克内兜里,那个冰凉的塑料方块,在迈开步伐的震动下,轻轻敲击着他的肋骨。
九渡口——这浑浊长江里无数航船漂泊人生的起点或终点。
那里废弃的滩涂、沉默的趸船、锈蚀的钢铁轮廓背后,二毛究竟嗅到了什么样的“气味”?
是否……与那深埋河底、沾染着冥河气息的Ω铁罐有关?
再者是丢失大半年不见信息的青铜兽首要现身?
又或者,是“那些人”留下的、追踪不辍的尾巴?
心里寒意更深了。
摩托罗拉的冰凉外壳仿佛在无声地倒数。
武龙的幸存者……或许并非意外?
唐守拙加快脚步,身影迅速隐没在灰蒙蒙的、向两江交汇处延伸的盐业公司走去。
......
九渡口,昔称“九龙滩”,名字里透着股原始苍莽之气。
1938年,成渝铁路局于此修筑货运码头,称“九龙铺码头”。
抗战烽烟中,它成为了兵工内迁物资的重要登陆点,民生公司的轮船曾在此泊岸,运下兵工署第一兵工厂的沉重机器。
1946年,国民政府为备战,在码头南岸李家沱设大军库,遂将“九龙铺码头”扩为战备渡口,专供巨轮驳运重型军械车辆渡江。
此时吞吐的,是国家重荷与战云急鼓。
1949年山城解放后,昔日战备渡口褪去戎装,简称“九渡口”,转型为沟通两岸的民生命脉,默默承载了数十载的舟楫穿梭、货殖流转。
唐守拙沿滩子口铁道往江边走,远远便望见禹都发电厂两柱擎天的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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