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参谋猛地转向通讯兵,声音斩钉截铁,不容抗拒:
“连接总部!并同时请转告禹都警备区司令部,报告序列‘龙渊’最高等级异常!
代号‘铁人’,任务目标生命体征极端恶化,常规物理封禁手段无效!
目标体内异种能源与万象渊Ω污染核心高度相关,初步判断具备‘模因锚定’特性!必须启动‘玄黄’预案!”
他强调着每一个字眼,
“今晚零点之前,务必将其转运至西南总院‘归墟’地下深井隔离单元!
动用最快方案!权限……由我全权承担后果!”
“是,首长!”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高频加密通讯瞬间接通。
“张龙!”
蒋参谋的视线如标鹰隼般转移,
“你和守拙他们,检查包扎后!请他们食堂去用餐休息!
张龙和唐镇帛送走王德彪一行人到门口刚转回来,他一个立正,
“是。”
蒋参谋顿了顿,关切的目光扫了一眼脸色苍白、死死盯着液氮舱视窗的唐守拙,以及老冯二毛那张皱纹更深、如同在咀嚼天机般枯槁的脸。
半夜时分,
刺鼻消毒水和警报余音似乎还粘在鼻腔里,但唐守拙已跟随唐寡妇踏入另一重截然不同的异界。
部队蔬菜基地地窖储盐库,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幽深洞穴。
空气沉重粘稠,弥漫着陈年矿盐浓烈的咸腥,好像吸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研磨细腻的晶体粉末。
仅有的光源是几盏悬挂在锈蚀铁钎上的粗陶盐灯——灯碗里盛满卤水,底部铺着厚厚一层粗盐,细小的金红花火如同凝固的血珠般在灯芯跳跃燃烧,释放出微弱而诡异的光晕。
巨大的盐垛堆砌如陵,在跳跃的灯影下投射出扭曲摇曳的巨大黑影。
唐守拙环顾四下,
“怎么不开电灯?
姑,这个农场还能到这么先进的医疗器械呢,我觉得这个地方不止是个部队的蔬菜基地......”
唐寡妇默不作语,像一尊从盐山中凿出的古老石像,盘坐在一垛相对平整的盐台上。
她粗糙的手指伸出,缓缓浸入旁边一个敞口的瓦罐中,蘸了满满的、散发着更强刺鼻气味的浑浊卤水。
“这两天蒋参谋和我交流了一些事情,政府和军队里都有干我们这一行的。
这个盐窟气息让我很坦然,比呆在宿舍强,这方水土,生来带煞……”
她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嘶哑低沉,如同石碾碾过干燥的谷粒。
沾满卤水的手指开始移动,在雪白的盐垛表面划动。
嘶…嗒…嘶…
落下的液体迅速在盐的表面蚀刻出深刻的线条。
她的笔法令唐守拙心惊。
那不是写字,更像是在进行一种古老而野蛮的献祭涂绘。
粗砺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牛首人身、獠牙贲张的狂暴巨影(蚩尤),一手持戈、一手持斧,断颈处喷涌的不是鲜血,而是如同荆棘藤蔓般疯狂滋生蔓延的惨白色盐晶荆棘,
荆棘末端绽放着形如痛苦人面、又似骷髅盐花的恐怖结晶!
在这巨影脚下,无数渺小的、扭曲的人形如同虫豸般被盐晶吞噬、冻结,化作了盐堆本身的一部分!
整个盐垛成了一幅血腥原始的“地狱盐刻”!
灯影晃动,那蚀刻出的凹槽仿佛在贪婪吮吸光线,在白色的盐原上投下更浓重、更不祥的深影,整幅画面似乎在流动、在低吼!
“万象渊……”
唐寡妇蘸取下一滴卤水,在那狂暴巨影的胸膛位置狠狠一按,液体瞬间流淌开来,像是给那魔神之心脏开了一个洞,
“它不是什么天地灵矿!
是上古巫咸族囚禁魔神恶念遗蜕的……无间血盐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历史的凄厉。
“九黎败走南疆,蚩尤血溅千里…
他最后一缕不屈的精魂,裹挟着败亡的不甘和对生灵的滔天怨毒,化作了无色无相、却能侵蚀万物本源的‘盐煞’!”
她枯瘦的手指在盐煞蔓延的画面上疯狂划动,
“这煞气侵入地脉所过之处……盐泉泣血,白花花的盐都透着猩红苦涩腥气!
沃土焦黑,五谷一夕成齑粉!河流凝结成惨白的盐鞭,抽打大地荒芜千里!”
灯火的颜色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暗红,映得她沟壑纵横的脸如同地狱判官。
唐守拙听得脊背发凉。
盐泉泣血…
五谷成齑…
这与他幼年时听过的零星传说片段,以及眼万象渊底部周遭寸草不生的荒芜景象,诡异地契合!
就在这时,唐寡妇微微侧过头,似乎想看向远处角落里一个覆盖着油布的、轮廓奇怪的机器零件(苏联遗留物)。
这一动,使得跳跃的金红花火恰好直射她的瞳孔!
唐守拙的心脏骤然一缩!
在那浑浊老迈的虹膜深处,在金红交错的诡异火光映照下,他分明看到了一些更幽深的东西在游动!
一条首尾相接、形态狰狞、由无数细小光点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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