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无法完全压过彭刚身上散发出的硫磺、劣质机油和一种原始金属腥气混合的诡异味道。
“血压骤降!心率失稳!”
“O2饱和度跌破70!”
冰冷的医疗仪器发出的尖锐警报声瞬间盖过了风声,像无数根针扎在每个在场者的神经上。
戴着呼吸面罩、穿着全套铅纤维隔离服的军医冲过来,只看了一眼担架上彭刚裸露在外的左臂,瞳孔猛地收缩——
彭刚手腕内侧那道形如被荆棘藤蔓疯狂噬咬过的暗红疤痕,此刻正诡异地蠕动着!
透过薄薄的皮肤,能看到丝丝缕缕的蓝黑色盐晶如同活物般从伤口深处析出,边缘闪烁着细小的磷光,甚至发出极其微弱的“沙沙”声,如同在啃噬着什么。
“辐射源活性激增!初步判定是高阶Ω盐类同位素污染!”
军医的声音隔着面罩显得异常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他肺腔支气管壁上全是那鬼东西!结晶化了!
快!必须立刻送进液氮深度急冻舱!否则全身血管和神经组织会发生不可逆的晶化变异!快!!”
“什么?!”
紧跟着担架车的二毛眼珠子都红了,他身上沾满了粘稠的暗红矿砂---那是“冥河”基地深处“玄黄魔龙”吐息的残余物和凝固的油污,
“冻起来?那他还能……”
“保命要紧!不想他变成一块行走的盐坨就照做!”
军医厉声打断,声音在风雨中无比清晰。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担架车侧后、面色阴沉的蒋参谋一步上前。
他动作粗鲁却异常精准,直接用戴着防割手套的手,猛地扯开了彭刚胸襟处被撕裂磨损的军装!
“嘶啦——”
粗粝的布料撕裂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彭刚宽厚而布满汗渍、油污的胸膛暴露在医疗帐炽白明亮的无影灯下时,时间骤然静止了。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那剧烈起伏、汗珠滚落的左侧锁骨下方,皮肤之下,赫然浮现着一个清晰可见、透着诡异暗金色的图腾纹路!
纹路的造型古朴、苍劲,带着无法形容的洪荒威压。
主体是一条首尾相连、形态狰狞的夔龙!
龙口怒张,咬合住自己的龙尾,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蕴含着某种至理循环的闭环!
缠绕着夔龙的,是道道玄奥莫测、扭曲盘绕的裂纹,那纹路……
站在唐守拙身边,同样满身疲惫、嘴角还挂着干涸血迹的老冯,突然踉跄一步,喉咙深处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镇…镇世磐碎片纹!是万象渊…
那祭坛中心……镇压玄黄魔气的基座裂纹!!”
蒋参谋的手指捏着撕裂的布料边缘,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反复扫过那夔龙衔尾图腾和记忆中档案图片的祭坛裂纹图像不断对比重合。
最终,他那阴沉的目光,猛地转向刚刚从直升机风压中镇定下来的唐春娥。
“唐工,你,请过来看看…”
蒋参谋的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你一直说,那地方是‘祸乱之源’,彭刚看起来是被‘邪气侵体’……
可这‘侵体’的玩意儿,为什么带着和你祖传守护的祭坛、同源同种的力量?!
这夔龙衔尾镇世纹,就是巴蛇图腾纹,你能好好解释解释?!”
医疗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只剩下心电监护仪急促而单调的锐鸣,如同死神的钟摆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仪器屏幕上彭刚不规则的心跳轨迹,映在唐寡妇浑浊的眼珠里。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了。
那对沉重冰冷、还在微微晃动的苗银耳坠,映着帐内灯光。
她没有立刻回答蒋参谋的质问,反而慢慢抬起枯树般的手,伸进怀里摸索。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她颤抖的手上。
下一秒,一个用旧得发黄、油迹斑斑的牛皮纸紧紧包住的小包裹,被唐寡妇缓缓拿了出来。
那油纸的边缘已经磨损碎裂,隐隐渗透出里面包裹物暗红如血、又泛着点点奇异金芒的颜色。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牛油火锅霸道辛香、森冷玄龟龟甲焦糊气以及某种古老而暴烈的祭祀焚烟火气的味道,透过油纸,霸道地钻入了每个人的鼻腔。
唐寡妇的眼神空洞地扫过蒋参谋铁青的脸,最终定格在昏迷的彭刚脸上,那眼神复杂如深渊。
唐寡妇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吐出的话却让本就凝重的气氛几乎要冻结:
“解释?呵呵……”
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将那个散发着奇特色香和煞气的油纸包,塞进了站在旁边的唐守拙沾满铁锈汗渍的手中。
“娃儿,‘邪气侵体’?
我们……怕是早就泡在那‘邪气’里活着咯!这‘九死返魂’汤里,用的是夔龙骨粉熬的膏……
和彭伢子胸口那东西,本就是同根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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