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刚呢,在巫罗牺牲激发石磐封印的瞬间,他与幡、埙之间的联系,被那狂暴的力量无情切断。
强大的反噬之力,狠狠击中了他,让他口喷鲜血,重重摔倒在地。
不过,同样在魔神被镇压的瞬间,那股一直死死拉扯着他血脉,好似要将他拖入无尽深渊的恐怖召唤力,如同潮水退去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血液好似流干,体内的血咒波动,也如同平静下来的湖面,不再翻涌,撕开的军装露出一个夔龙衔尾纹烙印——镇世磐的曼陀罗金纹。
他最后挣扎着斜起头,目光投向祭坛中心。
只见倒地的血人,浑身散发着不祥的诅咒气息,身上布满了龟裂的黑纹,犹如一个被命运诅咒的祭品。
一股冰冷的恐惧和无法言喻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刚才脱离枷锁的短暂松懈。
而老冯与二毛,早已在这场生死之战中精疲力竭,此刻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劫后余生的死寂深渊,以及祭坛上那如同献祭了自身的人影。
他们的心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深入骨髓的后怕。
这场可怕的经历,就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万象渊底,曾经肆虐的魔气已然消散,那些令人胆寒的邪物也已崩灭。
渊底那死寂的深处,在玄石封印之下,是否还潜伏着永不熄灭的恶意低语?
那碎裂盐化的指尖,所指向的方向,是否依旧是一条绝路?
一切尘埃落地...
冰冷的嗡鸣,像是垂死巨兽的喘息。
渊底彻骨的寒冷,猛地将毛冯二人从恍惚中拽回现实。
他们如梦初醒,来不及多想,迅速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分别朝着彭刚和唐守拙跑去。
只见二人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动静,仿佛被这冰冷的世界吞噬了生机。
这时,他们才惊觉,装有物资的背包不知何时掉落,万幸的是,老冯贴身的布兜还藏着些保命的物件。
二人环顾四周,在昏暗中,他们发现远处的岩壁底部,似乎有个奇怪的物体,形状酷似舱门,静静地嵌在那里。
老冯急忙把布兜扔给二毛,语气急促地说道:
“我过去看看,你赶紧给他们包扎一下。”
说罢,便朝着那神秘的 “舱门” 快步走去,脚步在冰面上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二毛则赶紧打开布兜,取出里面的急救物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焦急……
他的手指早被这刺骨的寒冷折磨得近乎僵死,指缝间糊满了油污与黑红色铁锈的混合物,宛如一层令人作呕的痂。
他以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正将浸满刺鼻药膏的铅纤维绷带,狠狠勒在彭刚那血肉模糊的胸膛上。
这药膏,按老冯的说法,可是 “救命的土方子”—— 龟甲骨屑混着烈酒,再加上滚烫的山城老火锅牛油。
此刻,拿出来药膏黑黢黢冷冰冰,二毛看向彭刚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孔,“妈哟,这火都没得,这牛油咋个化得了嘛”
“撑住哦!你娃娃是铜锣坝的铁公鸡… 命硬!”
二毛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就在二毛全力救治彭刚,紧张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 “哗啦啦” 的声响。
二毛闻声抬头望去,只见老冯正拉着一个类似拉弹药的推车架,脚步匆忙地快速朝这边赶来。
“操,天无绝人之路啊,二毛。”
老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没等二毛回应,老冯紧接着又说道:
“那边有一道门,是金属舱门,看着里面像是个遗弃了很久的基地。门后面还有个坑道,我还来不及细看。咱得赶紧把他们都转移进去,升把火,这里狗日的真他妈冷了,估计他们这样下去要遭不住,赶快!”
老冯语速极快,话语里满是焦急,眼神中透露出对同伴安危的担忧。
二毛听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起来。
两人迅速将彭刚和唐守拙小心翼翼地抬到推车架上,随后老冯在前奋力拉车,二毛在后面帮忙推着,朝着那扇神秘的铅合金舱门快步走去,在这黑暗寒冷的绝境之中,那扇门仿佛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在万象渊底部,苏联“冥河”前哨基地的钢铁残骸,在黑暗中顽固地搏动。
这不是生命的韵律,而是某种深埋在地脉与冰冷金属之中的、濒临熄灭却又被强行续命的灾厄核心发出的哀鸣。
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饱含毒素——混杂着工业腐锈、放射性硫磺、以及一种…更古老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腥气。
那是“熵魔”吐息后残存的秽物在无声生长。
推车滚入铅合金闸门的刹那,二毛听见深渊冰层传来沉闷的断裂声。
某种粘稠如沥青的黑暗,正从龟甲祭坛的残骸中汩汩渗出——那是熵魔崩溃泄漏后未除净的熵增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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