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疯狂的狂奔中,二毛的衣角不小心擦过一处 “死渊” 幻象边界。
“嗤啦!” 一声脆响,一块完整的工装布料立即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吞噬,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
二毛吓得魂飞魄散,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就在那道血线流光即将耗尽,四人也快要被迷宫彻底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啵 ——!”
好似冲破了一层坚韧而粘稠的血色水膜,四人的视野猛地恢复了正常。
他们成功冲出了孽骨迷瘴,气喘吁吁地摔倒在冰冷的盐地上。
身后,那片扭曲涌动的幻象边界,如同地狱的门帘在微微晃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然而,他们所处的安全地带极其狭窄,前方横亘着一片几乎垂直向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没路了?”
二毛的声音在绝对零度边缘扭曲变形,呵出的热气瞬间凝成冰晶粉雾。
“别闭眼!”
唐守拙唤出聚魂幡,魂幡突然疯狂摇摆,幡面上所有哀魂无声嘶号!
嗡——嗡——嗡——
世界瞬间被剥夺了实体颜色与确切形状!
“但气息太乱…像被…无数线头扯碎搅浑了…”
唐守拙嘶哑道,强行运转“坐忘”心法,试图解析脚下裂隙深处那看似虚空实则纠缠着庞大地脉辐射的乱流,一股冰冷的、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麻痹感突然顺着脊椎爬升,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
“路在…前方,”
唯一通向前方的,是一条仅容一人侧身贴壁通过的、悬挂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古老朽盐栈道。
这栈道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还没等众人缓过气来。
“呜 —— 呜 ——”
一股带着无尽哀恸与怨恨,同时又宏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叹息,如同从深渊最底层吹出的冰风,缓缓笼罩了这方寸之地。
在他们身旁那块最大、构成天然平台且刻满了最古老、最复杂暗红符文的岩壁上,符文深处无数沉寂的暗芒被引动。
紧接着,一个极其暗淡、几乎随时会消散,却带着上古威压与无边寂灭之意的老者残魂幻影,缓缓从血咒符文的核心浮现出来。
他身着样式极其古老、带着神秘太阳与山脉纹理的残破巫袍,这种风格类似巫咸,但却更为原始。
他脸上刻着深邃的痛苦、永恒的疲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他虚幻的目光缓缓扫过惊魂未定、疲惫欲死的众人,最后,尤其沉重地落在了彭刚流血的手腕,以及空中的大罗万象聚魂幡上。
“闯阵者……”
残魂的声音如同无数破碎的岩石相互摩擦,干涩、空寂,却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众人的心上,
“…… 身负巫之血…… 命运何其…… 相似……”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亘古的尘埃,落在四人身上,那眼神仿佛凝结了千万年的绝望。
“此地…… 万象渊…… 非出路…… 乃葬坑…… 亦是囚笼……”
残魂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无法反驳的沉重,
“万载前…… 吾族倾力…… 以血咒为牢…… 囚…… 九幽之蚩尤恶念于此……”
“蚩尤……”
老冯不禁失声喃喃,仅仅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那蕴含的无边凶煞让自己的骨髓都要冻僵。
“不错……”
残魂微微颔首,幻影剧烈波动了几下,
“然…… 魔神恶念…… 岂甘囹圄…… 血咒…… 亦被其污…… 反噬…… 汲取吾族生机…… 催生…… 渊中…… 万邪…… 尔等所见…… 盐傀、藤妖…… 皆其…… 爪牙……”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而无奈,投向彭刚和唐守拙:
“巫咸血咒…… 缚魔…… 亦缚族…… 血脉相承…… 因果相续……”
“万象渊…… 既是封印…… 亦是…… 诱饵…… 血亲之脉…… 是最好的钥匙…… 抑或…… 祭品……”
话音至此,这位自称巫罗的上古施咒者残魂,似乎耗尽了最后维系形体的力量,虚幻的身影骤然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点飘散的暗红符文微光,如同无数泣血的眼睛,最终纷纷融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最后那几句话,如同最冰冷邪恶的毒蛇,狠狠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祭品?钥匙?血亲之脉?
所有惊悚的线索在此刻轰然串联!
唐守拙和脸色煞白、捂着流血手指强忍血脉悸动的彭刚,目光沉重地撞在了一起。
深不见底的漆黑渊口下,似乎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却又仿佛直接在众人意识深处响起的…… 充满贪婪与狂喜的…… [咆哮]。
那悬于万仞深渊之上的朽烂栈道,在风中发出令人牙酸的 “嘎吱” 声响。
它通往的尽头,真的是出路吗?还是那古老残魂口中的 ......[祭坛]?
此刻,众人站在这生死边缘,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栈道和深不见底的深渊,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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