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没有丝毫犹豫,这黄铜辟邪符可是他贴身戴了二十年,哪怕洗澡都不舍得摘下的祖传宝贝。
只见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吊坠,用尽全身力气扔了过去:
“接着!”
那枚雕刻着粗糙符文的铜符刚飞入符文阵列上空,唐守拙眼神陡然一厉,指尖轻轻捻起一点残留的符箓纸灰,再合上捏碎了一块盐晶,随后屈指用力弹出!
“疾!”
一点极其微弱的灵光,如流星赶月般撞上铜符。
刹那间,铜符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炽烈而纯正刚阳的金光,那光芒夺目得如同一个小型太阳,瞬间点亮了这阴森得如同鬼蜮的盐腔。
“嗬 ——!”
光芒所及之处,众人耳中像是听到一声来自地底深处的嘶嚎,那声音痛苦而尖利。
紧接着,铜符轰然炸碎!无数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碎片,如同一颗颗流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向那些正剧烈蠕动、散发出灰绿色毒瘴气,且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他们围拢过来的符文节点。
金焰与毒瘴甫一接触,便如仇敌相见,猛烈地相互抵消,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和一连串爆鸣。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甜腻腻的气味,恰似腐败花朵散发的味道,令人作呕。
正是 第二重机关:百骸噬魂瘴!
“跑!跟着我留在地上的光痕!记住,只看光!别信眼睛看到的任何路!”
唐守拙用袖子紧紧掩住口鼻,声音闷在布料里,却依旧如洪钟般吼出。
说罢,他迅速咬破左手手指 ,右手抓了一把朱砂,动作干脆利落。
紧接着,他将鲜血点在刚才自己规划 “生门” 落点的几个关键位置。
鲜血点落之处,并没有触发新的陷阱,反而亮起几个极其微弱的、只能持续数秒的橘红色光点,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像是是黑暗里最后的希望。
四人见状,不敢有丝毫迟疑,如脱缰的野马般冲过毒瘴弥漫区。
然而,他们刚一冲过,
嗡 ——!
整个盐腔的空间猛地扭曲了一下。
刹那间,眼前所有景象瞬间模糊起来,紧接着开始拉伸、旋转,让人头晕目眩。
刚才还清晰可见的盐壁、巨大而复杂的符文、还有退路的甬道,如同梦幻泡影般完全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到处都是形状诡异的惨白盐柱的空间。
这些盐柱有的扭曲得像手臂,正张牙舞爪地挥舞;有的则像巨大的眼珠,冷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
这便是第三重机关:孽骨迷瘴!
众人瞬间陷入了一个更加恐怖而未知的绝境,不知这重重迷雾之后,还隐藏着怎样致命的危机……
“我日!路呢?!”
二毛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来时的路已然变成了一面陡峭的绝壁,好像他们从未从那里走过,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
“都别动!”
彭刚双手紧紧抱住头,痛苦地大喊。
这幻影迷宫一启动,他头颅深处的嗡鸣陡然放大,变成震耳欲聋的轰鸣,太阳穴仿佛要被这股力量炸开。
在他眼中,呈现出的景象愈发骇人。
那些惨白的盐柱根本不是静止的,而是由无数暗红色符文构成的血线在其中急速流动,宛如一张庞大的流淌着的血管网络。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这庞大的幻象迷宫核心,他清晰地 “感知” 到三个无比庞大的存在,如同心脏般有力地搏动着,并且各自延伸出无数血线,贯穿了整个迷宫,那正是 ——
“万”“象”“渊” !
“‘万’在牵引!‘渊’在吞噬!只有‘象’……”
彭刚牙齿不住打颤,强忍着剧痛,颤抖着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密密麻麻涌动的血线似乎构成了一条极其细窄的 “通道”,这通道就像在狂风中摇曳的细线,随时可能被绞断。
而通道两侧,布满了无数由扭曲的 “渊” 字符文构成的尖牙利齿般的陷阱,正散发着致命的吸力,仿佛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 那条路缝隙里有‘象’残留,但旁边都是…… 死路!靠‘象’引路,会被‘渊’吞噬!”
唐守拙的脸色同样骤变。
在这幻境之中,他的符道推演受到强力干扰,每一步都如同深陷泥潭,艰难万分。
彭刚此刻虽然言语混乱、痛苦不堪,但他凭借血脉指引的方向,竟然与唐守拙凭借仅剩的灵光捕捉到的、一个即将湮灭的 “象” 字符的微弱共鸣点位置完全重合。
可唐守拙也清晰地看到了彭刚所说的 “死渊”,那是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绝境。
“借力!”
唐守拙突然厉喝一声。
无需再多说什么,彭刚那强撑到极限的精神和身体,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猛地将腰间的刀套对准自己所指的方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拔出短刀,在手心狠狠划开一道血口。
嘶 ——!
散发着奇异波动、隐隐带着符文辉光的暗红色血液涌出,这是他血脉之力初显的征兆。
唐守拙眼疾手快,迅速用指尖蘸上彭刚手心的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猛地抹向自己手中那柄镇魂埙。
刹那间,骨埙原本死白的表面,沁入一丝极淡却蕴含着强大波动和指向性的血痕。
“噗 ——!”
这次从骨埙中发出的,并非全力喷吹的声响,更像是一声短促而精准、带着血光轨迹的哨音。
紧接着,一道扭曲的、由血线构成的流光激射而出。
这道流光融合了彭刚的血脉之力和骨埙的指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标,瞬间撕开了虚幻的迷宫,沿着那条极其狭窄的、“象” 字符与 “渊” 字符相互搏斗撕裂出的间隙,一路激射而去。
众人的命运,似乎就寄托在了这道流光之上,不知它能否引领大家穿越这可怕的幻影迷宫……
“跟着流光!快!”
唐守拙吼道。
四人几乎是闭着眼,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道血线流光猛冲。
周围的惨白盐柱仿佛活了过来,扭曲变幻着,犹如无数双伸出的巨手,试图将他们抓住。
冰冷的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是 “渊” 字符吸力具象化的表现,好似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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