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守拙,声音平缓却字字千钧:
“第二境,你才爬了一层梯子。虽说速度不慢,但莫要得意。前头的路,长着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守拙年轻而充满求知欲的脸,
“艰难险阻,你已见识一二;奇异诡谲,只会更多。记牢了,娃儿,往后无论遇到何事,切莫凭一时血气,莽撞行事。三思而后行,方是长久之道。”
她的话语,如同沉稳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唐守拙因兴奋而鼓噪的心房上。
一股沉甸甸的谨慎感油然而生,与先前的激动交织在一起。
他不禁陷入更深的思索:
这刚刚踏入的“九独第二境”,其下究竟还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凶险与玄机?那传说中的第三境“悬解化械”,是否意味着要将苏联机床的锻压之力融入巫盐血脉?而盐庙地宫那盐煞本源,又是否会在他攀登下一境时再次反扑?
唐守拙默默走到角落,拿起一块姑母刚烙好的饼,机械地啃着。
就在饼的麦香混合着猪油的咸鲜在口中弥漫开时,体内沉寂的“心斋诀”竟毫无征兆地自行运转起来!
“嗡——”一声只有他能感知的低鸣在经脉中回荡,过往修炼的片段如同被解封的记忆潮水,汹涌地冲入他的意识:
第一境·尘劫观照——意念沉入空冥,感悟天地微尘。虚空中,古朴厚重的金色篆文《养生主》煌煌浮现,“刀刃若新发于硎”六字真言骤然迸发,化作一道纯粹而夺目的能量光柱,将他笼罩其中。思绪瞬间被拉回四号矿井那窒息般的黑暗!
生死关头,内视觉醒!
他“看”到自己的肺泡中,那些致命的煤尘黑絮如同疯狂的荆棘藤蔓,在呼吸间疯狂滋长、交错缠绕,将健康的肺叶切割得支离破碎——这不仅是尘肺病的残酷写照,更是重庆工业雾霾时代烙在矿工子弟灵魂深处的伤痕!
随着修炼深入,体内沉积的盐晶不再是负担,而是沿着督脉这条人体大龙缓缓汇聚、凝结,最终形成了一条散发着微弱莹白光芒的“地髓经络”,如同大地矿脉在他体内的投影。
玄龟隐现·呼吸同频——意识沉入井底,在幽暗的裂缝深处,一头模糊的玄龟虚影若隐若现。更奇异的是,那井壁深处嵌着的远古龟爪化石,竟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同步着微不可察的颤动!
尘煞蚀魂·盐商鬼影——然而,尘煞早已侵入骨髓。它化作无数记忆的碎片利刃,不时在他脑海中闪现:幽深曲折的巷道里,民国盐商身着长衫的虚幻鬼影,如同跗骨之蛆般徘徊不去,发出无声的嘲笑,严重干扰着他的心神定力。
绝境转机·《胎息》初现——就在心神即将失守之际,转机突现!遗落在角落的苏联合金钢钎残片,与他贴身收藏的半枚巫咸青铜盐币,竟在某种未知力场下产生了强烈的共振!奇异的能量波动中,早已失传的《胎息诀》残破篇章,如同被水浸湿的古老羊皮纸,缓缓在虚空中显露出模糊的字迹!
第二境·天籁刳心——他首先在盐庙那阴冷神秘的地宫中,于万籁俱寂时聆听天籁,感悟《齐物论》“天籁吹万不同”的至理,艰难叩开了“天籁刳心”之境的大门。
禹天门突破·两江共鸣——今朝在禹天门,那嘉陵江纤夫撼动灵魂的原始号子,与长江波涛深沉雄浑的独特声波,两种力量交织、碰撞、共振,如同无形的巨锤,将他初成的耳蜗锤炼、重塑!最终,再与西山钟楼那穿越时空的沧桑钟声共鸣,他的耳蜗彻底蜕变,化作了独一无二的“两江共鸣腔”——一个能同时聆听现实与历史、物质与能量的超凡器官!
龙吟地脉·虚灵异动——拥有了这神奇的共鸣腔,他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地脉深处传来的、常人无法感知的龙吟之声清晰可闻。
而这龙吟的源头,每一次波动,都精准地指向南山虚灵峰方向那越来越剧烈的不祥异动……玄龟再显·水文符咒——仿佛印证着他的感知,玄龟的虚影再次显化!
这一次,是在滨江路那坚固的防波堤上!奇异的龟甲纹路如同天然生成,每当浓雾锁江之时,这些纹路中便会流淌出、浮现出闪烁着幽光的神秘水文符咒,好似在书写着江河的密码。
过度共鸣·盐粒警示——然而,过度的共鸣如同双刃剑。他的耳道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细小的盐粒,冰凉而刺痛,这是身体在发出最直接的警告——他已逼近当前境界所能承受的极限!
石鱼噬心·幻痛蚀骨——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侵袭!
白鹤梁那些千年石鱼的幻象,带着刻骨的怨毒,在他脑海中复活!它们张牙舞爪,用虚幻却锋利的牙齿疯狂噬咬着他的鼓膜!那并非真实的物理伤害,却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难以言喻的恐惧,几乎将他的修炼心境彻底撕裂!
前路茫茫·叩问三境——那……下一层阶梯在哪里?
传说中的第三境“悬解化械”,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是更广阔的天空,还是更幽深的炼狱?
这个疑问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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