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蜗里不断有盐粒渗出,每一粒都像是一颗微小却尖锐的沙砾,硌得他耳内阵阵剧痛,那盐粒并非死物,
内里包裹着跨越两千年的地质悲鸣。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揉耳朵,试图缓解这钻心的疼痛,可那刺痛感却如附骨之疽,丝毫未减,反而顺着听觉神经直刺颅腔。
身旁,第十五瓶禹城啤酒被他随手拿起,在趸船边的防撞轮胎上重重一磕——
“砰!”
瓶盖弹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江中,酒液溅出少许,酒气与江腥混合成一种奇特的祭品气息。
就在这瓶盖磕开的瞬间,原本寂静的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这钟声,竟来自几百里远的万县西山钟楼,声音好似拥有了生命与意识,贴着江心,悄无声息地潜来,钟声里浸满了时光的铜锈与香火的余烬。
每一声钟响,都像是在江面上泛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向四周缓缓扩散开来,似在唤醒这片沉睡的江面,又与江底盐脉的潮汐节律暗暗相合。
“你龟儿把瓶盖吞了?”二毛站在一旁,看着唐守拙奇怪的举动,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因醉意和惊疑而沙哑。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更加奇异的事情接踵而至。唐守拙耳道里的盐晶,原本只是缓慢地聚集、渗出,此刻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那些盐晶在耳道内飞速转动,折射出微弱却神秘的光芒,宛如一个个微型的星辰,在耳道这个小小的宇宙中闪烁、舞动,并发出细微如金属摩擦的嗡鸣,正是“天籁刳心”之境被动触发的征兆。
与此同时,江底深处那沉淀了千年的川江号子——无数纤夫用汗水与生命谱写的旋律——汹涌而出,如同封印被撕开一道口子。
而远在四百里外的西山钟楼青铜钟纽,其震颤频率,竟与川江号子频谱奇妙地咬合在一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因果之线”将它们串联。
一时间,江面上空,号子声与钟声交织回荡,震耳欲聋,声波在盐晶的折射下具现出淡蓝色的光纹,如同古老的符箓在夜空书写。
这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声音碰撞,让唐守拙、二毛和老冯都呆立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仿佛目睹了天地间某种根本法则的显化。
唐守拙在这一片混乱与神秘交织的氛围中,身形愈发不稳,头闷胀不堪。
他的耳蜗在这钟声和号子共振中逐渐增生出螺旋状骨突,最终纳米级骨膜震幅突破物理极限…… 他的耳蜗,进化成了「两江共鸣腔」
不再仅仅是听觉器官,而是一个能接收并解析地脉能量、历史回声乃至归墟低语的活体传感器,与脊柱深处的“锚点”隐隐形成新的回路。
醉意、疼痛、异变与古老的共鸣将他彻底吞噬,站在了现实与秘界交错的边缘。
喜欢重庆是头玄龟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重庆是头玄龟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