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指缝间的流沙,悄然滑行。
一个夏日的午后,空气沉闷得令人心慌,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山城,铄石流金。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唐守拙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单位大门。
抬眼一望,竟是老冯与二毛。
老冯依旧精神矍铄,脸上挂着那爽朗的笑容;
二毛也仍是风风火火的模样,浑身汗湿却不减半分热情。
二毛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一胳膊亲热地揽住守拙的肩膀,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交。
“守拙!走走走,赶紧整两口去!”
他扯着大嗓门在热浪中喊道
,“喝冰啤,解解暑气!今儿可是老冯的寿辰!”
守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看向老冯:
“哟,老冯,生日快乐啊!咋不提前言语一声,我这也没备下点礼。”
老冯笑着摆摆手:
“嗨,自家兄弟还讲究这些?能聚一块儿就顶好!今儿放开了喝。”
二毛在一旁急道:
“就是这话!地方我都订好了,江边!吹着风,喝着冰啤,那才叫一个得劲儿!”
说着便半推着带守拙前行。
一路说笑,二毛如个话匣子,不住嘴地抖搂着最近的趣闻,引得守拙和老冯笑声不断。
不多时,一行人便抵达了禹天门七号码头的喧闹大排档。
此时的夕阳如一枚火球,正缓缓西沉,将金色余晖慷慨地洒满江面,粼光跃动,宛如江水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金纱。
大排档早已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谈笑声、碰杯声交织,充满了市井烟火气。
二毛一马当先,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熟稔地招呼服务员点了几瓶冰啤和一堆下酒好菜。
啤酒甫一上桌,二毛便急不可待地起开一瓶,“咚咚咚”地给老冯和守拙满上,随后高举酒杯:
“来!为老冯寿星,也为咱兄弟情谊长久,干一杯!”
三人杯盏相碰,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酒液穿喉入腹,一股舒爽瞬时驱散了燥热。
唐守拙放下酒杯,真诚地看着老冯:
“老冯,新岁如意,身康体健!对了,今年生辰有啥心愿?说来咱听听,没准儿我们能凑凑热闹。”
老冯笑了笑,眼神微凝片刻:
“心愿嘛……倒也简单。盼着咱的日子都一天更比一天强,兄弟们也都平平安安的。再者,就是想多做些心头欢喜、有意思的事儿,莫白蹉跎了光阴。”
二毛在一旁咋呼:
“老冯这愿望在理儿!我也一样,盼着天天乐呵,顺便发大财!”
他自己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差点忘了,今儿得用这个!”
二毛说着,从包里掏出三个青铜酒樽,锃亮古朴,
“用这玩意儿喝冰啤,才叫一个爽透!”
恰在此时,服务员小杨稳稳当当端着一大盘刚出锅的回锅肉走来,架势郑重如捧珍宝。
盘在木桌上落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引得邻席目光好奇地投来。
“上菜了!老冯,生日快乐哈!”
小杨咧嘴笑道。 盘里蒸腾起滚滚热气,霎时模糊了周遭景物。
只见那煸炒得焦黄的灯盏窝肉片,边缘微微卷曲;螺丝海椒在夕阳与热油的映衬下泛着诱人光泽,光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二毛的眼神立时粘在了肉上,仿佛饿狼见了羔羊。
他急不可耐地抄起筷子,夹起一片便塞入口中,奋力大嚼起来,腮帮子鼓出夸张的弧度。
“嘶——”
他倒吸一口气,继而双眼微眯,脸上漾开无比满足的纹路——肉片的焦香脆嫩与外酥里嫩的完美口感,伴着螺丝椒恰到好处的火辣,在口中猛烈炸开。
他含糊不清地感叹:
“嗯……真他娘的……香透了!就这口回锅肉,勾魂夺魄!一天不吃就挠心啊!”
咽下这片,他迅速又夹一片,边嚼边含糊地对守拙嚷道:
“守拙,别愣着,快动筷!今儿这肉,不吃后悔!冲这,今晚也得多喝两杯!”
说着又抄起冰啤,“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冰火在口中奇异交融,快意让他不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目光已迫不及待飘向小杨正端来的毛血旺。
唐守拙微微颔首一笑,原本放松垂在身侧的右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炁脉牵引,缓缓抬起。
他的手指看似沉稳,实则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拈住了木筷。
筷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向着那盘金黄油亮的回锅肉探去。
刹那间,周遭鼎沸的人声仿佛倏然退潮。
就在筷子尖即将触碰肉片的一瞬——
唐守拙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强劲电流贯穿!
他脸上平静的神色瞬间僵住,一抹惊愕凝固在眼眸深处!
舌底的盐腺骤然暴张,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突遇沛然暴雨,被一股难以名状的、磅礴浩大的力量悍然激活!
几乎同时,远处小杨端的一盆毛血旺那蒸腾的滚烫牛油热气之中,竟似有秘纹具现——《齐物论》的玄奥符文裹挟其中,如同一条炽热的气蛇,迅猛精准地直钻入他的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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