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守拙、阿九和毛小军三人步履匆匆,踏着青石板上的夜露,朝着沧白路方向赶去。
星光虽已悄然铺展在城市上空,但沧白路的灯火在浓雾中次第亮起,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那光晕仿佛被无形的手扭曲,在湿冷的空气中折射出盐霜般的幽蓝微光,一如地脉深处躁动的炁机。
在唐守拙的记忆中,姑妈唐寡妇的算命摊位于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但此刻,那角落却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阴翳。
昏黄的街灯在微风中摇曳,灯影投在斑驳的砖墙上,竟隐约勾勒出类似巫咸血咒的扭曲纹路,仿佛随时会被四周翻涌的黑暗吞噬。
唐寡妇静静地坐在摊前,眼神迷离,不像是在凝视远方,倒像是与某个跨越时空的怨灵对视——她的瞳孔深处,偶尔闪过一线盐晶般的反光,与唐守拙脊柱内“盐龙”的悸动隐隐共鸣。
当唐守拙领着阿九和毛小军走近时,唐寡妇微微一怔,但眼中随即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了然,仿佛早已通过地脉的波动预见了他们的到来。
她的目光如一把淬过盐煞的钩子,缓缓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唐守拙包裹露出的一角引魂幡上。
那幡面漆黑如墨,金线绣着的恶鬼纹路在夜色中微微蠕动,幡杆顶端的骷髅头眼眶里,幽绿的光芒如呼吸般明灭,仿佛在无声地汲取着周围的阴炁。
唐守拙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因紧张而略带干涩,脊背那股“盐龙”的悸动让他不自觉地蜷缩手指——这姿势竟与二毛当年操作追踪器时的姿态重合,仿佛有无形的“因果线”将过去与当下缝合:
“姑,我们这次来,是有特别要紧的事想请教您。这引魂幡……还有九宫炼器的异象,全都拧成了一股绳,扎在同一条被人篡改过的地脉上!”
唐寡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是为这引魂幡而来的吧。它可不是寻常物件,而是巫咸国炼制来封印邪物的法器,只是流落民间后,成了七星局掌中的棋子。”
她指了指旁边的榆木凳,示意他们坐下。
那凳腿刻着简易辟邪符文,与唐守拙递向阿九的土陶碗内壁纹路如出一辙。
待三人坐定,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
“这引魂幡,绝非寻常之物。它背后牵扯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阿九再也按捺不住,机械眼的数据流急速闪烁,脱口问道:
“唐工,这引魂幡的来历是否与‘炁隐会’有关?我们遭遇的防空洞怪事、火锅底料中的猩红辣油——那色泽像极了巫咸血咒的祭血,莫非都是同一股势力在作祟?”
毛小军则急得抓耳挠腮,如同被盐卤淬过般焦躁:
“啥往事啊?您快说说呗!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总觉得滩子口那黑气鬼脸要钻出来了!”
唐寡妇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摊上那本泛黄的《连山经》残卷,声音低沉如地脉深处的呜咽:
“早年正邪争斗,引魂幡是镇物,但如今它成了钥匙——一把能撬动地脉炁眼的钥匙。地脉异常,背后确有神秘势力兴风作浪,或许是‘炁隐会’,或许不止……他们像苏联斩龙钉一样,想抽干地脉,但我们是要滋养它。”
她话锋一转,眼中透出忧虑,“可这幡力量已损,使用不当会引动地脉反噬,整个人被盐煞吞没成僵傀!”
毛小军听得冷汗涔涔,嘟囔道:
“那可咋办?难不成真要去滩子口掰手腕?”
唐守拙眉头紧锁:
“哦?那这引魂幡与我们正在经历的地脉异常,还有九宫炼器之事,究竟有何关联?”
唐寡妇沉默片刻,像是在心底反复斟酌用词,而后缓缓说道:
“地脉异常、九宫炼器所现异象,这背后都有一股神秘势力在兴风作浪,搅得整个局势如同乱麻。
这引魂幡,或许正是解开这重重迷雾的关键线索之一。它既能引动冤屈怨魂,也能与特定的神秘力量产生共鸣,说不定能助你们找到破解之法。”
阿九眼神陡然一亮:
“您的意思是,借助这引魂幡,我们能找到应对地脉危机,甚至完善九宫炼器的办法?”
唐寡妇微微颔首,神情凝重:
“理论上确有可能。”
毛小军挠挠头,一脸担忧:
“那可怎么办?听起来有些麻烦。”
唐守拙眼神坚定,脊柱深处的盐晶龙脉嗡鸣不止:
“姑,不管多危险,我们不能退缩。您可知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是何来历?是否与洪爷洞的‘道枢核心’有关?”
唐寡妇眉头紧锁,枯瘦的手猛地攥紧衣角:
“他们隐藏极深,妄图掌控古老力量。但水落石出之时,自有消息——这几百上千年的事,像流水一样自有节奏。年轻人莫急,七星局管着呢。前些日子,金局也曾与我谈及此幡,被我拒绝了。”
阿九却敏锐捕捉到关键:
“七星局既在管,为何让我们自行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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