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白了他一眼,瞳孔深处那抹IBM硬盘读取数据般的幽绿微光一闪而逝,略带嫌弃地说道:
“你想得倒美!这‘大的虚无形态’,岂是凡俗之力能触及的?那是沟通‘归墟’本源的禁忌之术,需以纯正的巫咸血脉为引,辅以地脉炁眼沸腾时的‘龙吟’为契,更要在九星连珠、盐脉倒灌的至阴时刻,方有一线可能。弄不好,施术者自身都会化作维系虚无的‘盐钉’,永世不得超生。”
她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仿佛在计算某种概率。
“你啊,先把眼前这‘显形’、‘化龙’、‘归藏’几种形态摸熟,再去想那些触碰天地法则的反噬之事。”
唐守拙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指尖带起的风竟让空气中几粒浮尘瞬间凝结成微小的盐晶,闪烁着短暂的光芒后悄然落下。
“要得要得,听你的。我先把这鹤嘴镐耍得滚瓜烂熟,以后遇到啥子妖魔鬼怪、盐煞邪祟,我就用它打得它们魂飞魄散,连地脉里的老底都给掀出来!”
说着,他还兴致勃勃地挥舞了一下鹤嘴镐。
镐尖划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留下几道淡蓝色的、如同盐矿裂隙般的残影,隐约有《大宗师》的篆文在其中明灭。
他仿佛已然身临其境,正在与妖邪激烈战斗,大显身手。
只见他心念一动,脊柱深处的盐龙脉似有所感,微微发热。
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归墟”。 刹那间,并非简单的凝滞,而是他周身尺许范围内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扭曲!光线如同透过劣质玻璃般产生畸变,墙壁上的阴影疯狂蠕动,甚至短暂地重叠出了矿难档案室那些泛黄照片的残像!
于无声处,那柄镐尖闪着蓝光的鹤嘴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非隐匿,而是其存在本身被暂时“抹除”,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只有唐守拙额角悄然渗出的、瞬间凝结成盐粒的汗珠,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但唐守拙心中却无比笃定。他能通过体内那根与鹤嘴镐本源相连的“盐脉之线”,清晰地感知到它正安然悬停在某个难以言喻的“间隙”之中。
他知道,就如同龙与云的默契,只要他心念再动,鹤嘴镐便会如神兵天降,撕裂虚空,挥手即现。
此刻的鹤嘴镐,已然能够随心变化大小,其核心深处,那缕与龙魂精粹融合的器灵仿佛正在沉睡成长,真正成为了他身体与意志的完美延伸。
无论未来面对怎样的艰难挑战,它都将与守拙并肩作战,释放出无尽的力量。
就在唐守拙沉浸在与鹤嘴镐这种超越物质层面的奇妙互动中时,仓库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毛小军扛着那根如意扁担,步伐匆匆地闯了进来,带起一股江风特有的湿冷腥气。
此时,九宫格火锅正迸发着更加诡谲的奇异景象,仿佛整个店堂都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正在呼吸的炁眼:
坎宫格(清汤): 原本澄澈的清汤悄然泛起层层涟漪,那涟漪的纹路竟暗合着仙鹤梁枯水题刻的古老密码。
一头仙鹤梁石鱼的虚影缓缓浮现,那石鱼仿若穿越了千年,悠然游来,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但若细看,会发现其鳞片缝隙间,竟有细如发丝的甲骨文与二进制代码在同时闪烁、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盐封存的历史。
震宫格(红汤): 红汤不再仅仅是凝聚成赤链蛇的模样,那蛇影的双眼竟变成了两个不断旋转的、深红色的微型漩涡,散发出吸魂夺魄的诡异引力。蛇身蜿蜒盘踞,鳞片仿佛由滚烫的岩浆铸就,但每一片鳞甲上,都隐隐浮现出滩子口斩龙钉上那种扭曲的符文,散发着炽热而危险的气息。
中央太极格(金汤): 金汤如同沸腾的熔岩,剧烈翻滚着。
色泽夺目,宛如流动的黄金,但在这黄金般的汤液深处,竟有无数细小的、如同盐藻般的幽蓝磷光在沉浮、闪烁,它们偶尔汇聚成短暂的、类似筋筑石磐上那种镇压符文的图案,随即又被沸腾的能量冲散。高温使得汤面不断涌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发出的不再是沉闷声响,而是类似苏联老式仪器发出的、带着电流杂音的短促鸣笛声。
这沸腾的金汤反射出的光芒,也不再是简单的光带,而是如同有了生命,扭曲着投射在墙上的青铜八卦镜上。
镜中的符文被激活,不再是闪烁跳跃,而是如同活过来的蝌蚪,在镜面上下游动,甚至试图挣脱镜面的束缚,在空气中留下淡金色的轨迹。
毛小军走到他俩面前,将扁担往地上一杵,只听“当啷”一声巨响,扁担末端的铜箍与地面激烈碰撞,竟砸出一串耀眼的、带着硫磺味的火星。
火星溅落处,地面隐约浮现出几道焦黑的、类似简易卦象的痕迹。
他身形矫健,扛着扁担的双臂肌肉隆起,浑身散发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但仔细看去,他工装裤的膝盖处沾着新鲜的泥渍,还带着几分江底淤泥特有的腥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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