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宫洞子火锅深埋地底的纵深处,隐匿着一间不为人知的暗室。
踏入其中,一股震耳欲聋的轰鸣“轰”然扑面而来,那声响仿若地脉深处传来的雄浑心跳,沉闷而极具力量,一下下重重撞击着人的耳膜。
暗室中央,静静伫立着一座苏式量子炉。
金属炉身布满斑驳锈迹,刺鼻的铁锈味裹挟着炽热的高温,弥漫在整个密闭空间。
奇特的是,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火锅牛油颗粒。
在昏暗光线的映照下,这些颗粒闪烁着微光,每一颗之上,竟清晰地映照着《南华经》的荧光篆文。
篆文线条纤细流畅,泛着幽幽的淡光,在氤氲的蒸汽中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在暗室里飘移舞动。
阿九缓缓抬起双手,手指在旗袍领口灵动穿梭,轻轻解开一颗颗精致的盘扣。
解至最后一粒盘扣时,她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粒盘扣的银蛇纽造型别致,蛇身蜿蜒盘绕,两颗红宝石镶嵌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扣子,还是老汉当年给我的……”
阿九轻声低语,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她伸出右手,肩头的机械臂缓缓探出,金属关节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冷冽光泽。
机械臂末端精准地握住银蛇纽,接着轻轻转动,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
随着机械臂转动,银蛇纽被拧下,阿九轻轻一拉,旗袍便从她身上滑落,缓缓飘落在地。
此刻,阿九的身姿完全展露。她背上的机械脊椎宛如沉睡的巨兽苏醒,开始缓缓展开。
机械脊椎由一根根坚韧的钛合金组成,展开时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不多时,机械脊椎竟化为六条钛合金臂膀,均匀分布在阿九背上。这些臂膀线条流畅,表面刻满了复杂而神秘的纹路。
在工坊的另一端,实验室的钛合金墙壁泛着冷冽白光。
穹顶的全息投影仪循环播放着粒子流动的幽蓝光影。
阿九站在中央巨大的珐琅缸旁,注视着液态汞在真空舱里翻涌成银白色的漩涡。
那些细密如丝的汞流,仿若某种宇宙语言,透过厚重的玻璃壁,与她的机械瞳孔无声地“交流”。
珐琅缸中,沸滚的汞液疯狂翻腾,呈现出诡异的银色。
在高温作用下,汞液不停地跳跃、翻滚,溅起一朵朵银色的水花。
缸中汞液清晰地倒映着阿九的身影,她左瞳深处,浑天仪的虚影清晰可见。
“滋滋……”
稳压器突然爆出一串电火花,蓝紫色的电弧在阿九的钛合金喉管上烙下一道新鲜的疤痕。
“哎哟!”
阿九忍不住咒骂出声,伸手接住溅落的火星,金属手套上传来轻微的焦糊味。
“又在闹脾气。”
她甩了甩手腕,仿生皮肤下传来齿轮转动的细微摩擦声。
目光扫向角落里那柄生锈的鹤嘴镐,只见镐尖处蓝鳞盐蛇的虚影,正随着气压的微妙变化而一明一灭地起伏。
阿九蹲下身子,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戳了戳地面。
积灰的水泥缝里,缓缓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那是二十年来七星局实验室泄露的冷却剂残留。
她将手套指尖浸入液体,汞池表面顿时泛起奇异的涟漪。
倒映出的景象不再是阿九苍白的脸庞,而是1983年一个暴雨之夜:
浑身煤灰的唐国忠,正用鹤嘴镐在永兴煤矿四号井的工作面壁上刻字,汗水混着盐粒在砖缝里结晶。
“老汉,你和唐国忠当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阿九盯着汞池里变幻的画面,喃喃自语。
“咔嗒!”
次声波仪不知何时悄然启动。
三万六千只搪瓷缸突然同时发出嗡鸣,排列成北斗七星的阵型。
阿九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植入式的神经接口正在接收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频率。
汞液骤然剧烈沸腾!
无数银色的碎片从液态金属中飞溅而出,在空中诡异地拼凑成张瞎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阿九仿佛听见虚空中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在笑:
“小丫头,你爸当年可是用这玩意儿给钻机装上了反物质引擎。”
“反物质引擎?你莫要唬我!”
阿九想反驳,可喉咙里只传出冰碴子碰撞般的“咔哒”声响——
蓝鳞盐蛇的虚影悄然缠住了她的小腿。
阿九低头看着鳞片上跳动的幽光,突然想起七局档案室里那张被撕碎的照片:
年轻时的张瞎子站在实验室里,背后的墙上用血写着“盐能封神”。
此刻,那些字句仿佛活了过来,顺着通风管道蜿蜒爬行,迅速爬满整个实验室的墙壁,将她的机械躯壳也映染成一片古老的青铜色。
汞池里的浑天仪影像开始逆向旋转。
阿九的左眼瞳孔彻底化为真正的青铜浑天仪,右眼则变成了跳动着绿色代码的量子屏幕。
当她再次看向角落的鹤嘴镐时,镐尖的盐蛇虚影突然张开血盆大口——
里面赫然封存着一枚沾着庸国时期盐工指纹的青铜罗盘!
稳压器“噼里啪啦”地迸射出一串耀眼的火花,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夺目,瞬间照亮了阿九带着嘲讽的面容。
她嘴角一扬,扯出一抹冷笑,手指轻轻一弹,那火花如同流星般划过,瞬间消失在铁锈色的光影里,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缕淡淡的焦糊味。
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守拙的鹤嘴镐。
“又一个送死的憨货。”
阿九的冷笑声从钛合金喉管中传出,冰冷而刺耳。
“阿九,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
唐守拙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名堂!”
阿九猛地转头,“呸”地用力啐出一口带着尘肺黑絮的痰液,那痰液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污渍。
“你懂个锤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给我滚!”
阿九厉声呵斥。
“我要是怕,就不来了。”
唐守拙一边说着,一边坚定地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充满神秘与危险的场景,
“我和这事也脱不了干系,你别想把我撇下。”
“今天你来的不是时候,”阿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回家等我消息,现在不要干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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