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梁石鱼?!”
张瞎子那只独眼陡然爆射出精光,宛如黑夜中点燃的狼烟,
“龟儿子的!对得上!我早年勘矿时摸到的几个隐秘炁眼坐标,就在那石鱼摆尾的方位底下!三娃子,快!把你脑子里那些麻杂的符号‘画’出来!哪怕是鬼画桃符,也要记个大概!”
然而,就在唐守拙竭力在脑海中临摹那些诡异符号的刹那——
“轰隆!!!”
整个巷道猛地向上拱起,又狠狠砸落!
仿佛地底有一头亘古巨兽被惊扰,翻了个身。
煤块、碎石如暴雨般倾泻,巷道支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搞啥子名堂?!是不是我们碰到啥子禁忌了?!”
唐守拙被震得东倒西歪,声音带着哭腔,死亡的阴影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脏。
“屁的禁忌!”
张瞎子一把扶住岩壁,稳住身形,声音却透出一股异样的兴奋,
“是那些藏在暗处的鬼东西坐不住了!它们怕我们真摸到门道!这说明…我们找对路咯!快!再快些!”
话音未落,只见张瞎子那仅存的独眼,瞳孔深处竟泛起青铜冷光,眼白部分迅速被金属光泽覆盖,整只眼睛化作一面古朴诡异的青铜鉴!
他脸颊上那道陈年烫疤也随之凸起蠕动,像是有活物在皮下爬行。
他嘴唇无声翕动,默诵《齐物论》残篇,凹陷的眼窝里,竟渗出了闪烁着幽绿微光的铀盐结晶颗粒!
“阴阳家袁峤山的《撼龙经》寻炁诀……”
他喉间翻滚的声音,混合着烧酒的辛辣和金属的摩擦感。
那根曾夹过苏联“灯塔牌”香烟的残指,猛地插进身旁一道“汩汩”渗水的岩缝!
指尖触及水流的瞬间,水面竟映照出复杂繁复的几何光纹,与他独眼所化的青铜鉴上交错的卦象相互印证。
“——对应的,就是老毛子那「卡达科夫定律」里,计算地壳应力场的非线性微分方程!”
“啊!”
唐守拙一声痛呼,他试图在煤壁上刻画脑中符号的指尖,被玉简蝌蚪文反噬的墨迹灼伤,剧痛钻心。
就在这极致的痛感中,幻象里的血柱轰然暴涨!
殷红的血液不再是虚影,而是真正渗透了现实的岩壁,氤氲开一片朦胧的红光。
红光中,他父亲唐国忠那模糊、焦急的虚影一闪而过,将井下师徒二人投射在岩壁上的剪影,扭曲成了战国巫觋披发起舞与头戴铝盔的苏联工兵操作钻机的诡异重叠影像!
就在这时,悬浮的墨绿玉简发出一声清越悠扬、如编磬敲击的鸣响。
简身周围,浮现出大巴山深处白虎洞特产晶盐才有的、如同猛虎皮毛的斑斓虎斑纹。
玉简背面,原本模糊的铭文迅速清晰,显现出《庄子·齐物论》的残句:
“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
仿佛是对这文字的回应,唐守拙左手小指上,那个冬天生冻疮裂开的老伤口,表皮突然自行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嫩肉。
而那嫩肉的纹理,竟天然形成了螺钿镶嵌般精美的《庄子·知北游》篇篆文!
“三娃子莫乱!这是巫国玉简在自行重启封印已久的「地脉天机锁」!”
张瞎子嘶吼着,因用力过猛,一颗残缺的臼齿崩裂,迸溅出的金屑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那些金屑落在地上,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自动延伸、勾勒,竟是在重绘一页被苏联测绘大队刻意销毁的、标号为「107」的绝密矿脉档案结构图!
此刻,巷道壁上那盏编号18的昏黄矿灯,其摇曳的光晕仿佛被赋予了魔力。
光线所及之处,时空开始扭曲、重构:旁边一架废弃苏联钻机粗壮的液压杆,在光影变幻中,竟幻化成一柄雕刻着夔龙纹的巫觋青铜祭器;
张瞎子工装上早已斑驳的“安全生产”红漆字迹,流淌下来,化作一道道朱砂绘制的辟邪符咒;
而唐守拙手中那柄因恐惧和共鸣而剧烈震颤的鹤嘴镐——在其嗡鸣达到顶点时,赫然显现出岭场盐巫一脉代代相传、却已失落近千年的圣物——“揭地尺”的煌煌威仪!
整个巷道,已不再仅仅是矿井的一部分,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活过来的祭坛,古今交织,玄科碰撞,等待着下一个惊变的发生......
(回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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