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庚想起掉进汤里的玉坠,但没说出口,只是耸耸肩:“就普通野菜而已。”
白霁盯着他看了会儿,似乎看穿了什么但没点破:“总之,这事靠谱。你考虑考虑,我今晚还得去接老李头,明晚再来找你细聊。”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万长庚这才注意到,白霁的全身上下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极淡的蓝光中,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对了,”走到门口,白霁突然回头,“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别出来看,老李头家的儿子媳妇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怕是有一阵闹腾。”
没等万长庚回应,白霁的身影就模糊了一下,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不见了。
万长庚呆坐在原地,半天没动弹。他看看桌上两个空碗,又摸摸还有点温热的锅底,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荒诞的梦。
但那碗消失的野菜汤又是实实在在的。
夜深了,万长庚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公司破产、妻子背叛、债务缠身的事,还有那个自称阴差的古怪帅哥。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村东头传来一阵哭闹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想起白霁的警告,万长庚没敢出去看,只是透过窗户纸的破洞向外望。
夜色中,似乎有一道淡淡的蓝光向远方飘去。
第二天一早,万长庚被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是村里的支书老陈。
“长庚啊,听说你回来了,”老陈打量着他这破屋,眼里带着同情,“正好,跟你说个事,村东头老李头昨晚走了。”
万长庚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怎么突然就走了?”
“九十的人了,不算突然,”老陈叹气,“就是死的时候有点怪,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攥着把野菜。他儿子媳妇闹得厉害,说老爷子藏了私房钱,临死都不告诉他们...哎,不说这个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万长庚想起白霁的话,鬼使神差地问:“陈叔,你说我在咱这儿开个小餐馆怎么样?”
老陈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咱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人下馆子?你这不是赔本赚吆喝吗?”
“不一定给人开,”万长庚小声嘀咕,想起昨晚的事,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算了,我就随便一说。”
送走老陈,万长庚站在院子里发呆。口袋里的玉坠似乎比平时更暖了些。他掏出来看,发现那貔貅雕刻似乎更加栩栩如生,眼睛部位隐隐泛着红光。
“开鬼餐厅...”他自言自语,越想越觉得荒诞。
但眼下他确实无路可走了。
那天下午,万长庚鬼使神差地开始收拾屋子。把正堂清理出来,摆上几张旧桌椅;又把那口铁锅刷得锃亮;最后找了块木板,磨平了准备做招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对自己说,“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天黑得很快。山里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虫鸣和风声。万长庚又煮了一锅野菜汤,这次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玉坠,但没让它掉进去。
汤快煮好时,那种莫名的寒意又出现了。
一抬头,白霁已经坐在桌旁,还是那身笔挺的黑西装,笑容依旧。
“考虑得怎么样了?”白霁问,眼睛却盯那锅汤。
万长庚盛了两碗汤,推过去一碗:“我能先问问,为什么找我吗?”
白呷了口汤,满足地眯起眼:“缘分吧。而且你这汤确实特别,对鬼魂有莫名的吸引力。我昨晚回底下汇报工作,顺便查了下你的档案。”
万长庚后背发凉:“档案?”
“生死簿子系统啦,”白霁摆摆手,“不算什么机密。你命里本该有此一劫,但劫后有重生之机。我们这儿的管理者觉得,帮你一把也无妨。”
万长庚越听越玄乎:“所以地府还搞投资扶持?”
“互惠互利嘛,”白霁笑道,“鬼魂满足执念,安心投胎;你积累福报运势,重整旗鼓;我们提高工作效率,三赢。”
说着,白霁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铃铛,放在桌上:“这个给你,挂门口。铃响,就是来生意了,这时你可以看得见鬼客。记住,每晚子时开业,鸡鸣关门。”
万长庚拿起铃铛。那是个古旧的铜铃,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摇起来声音不大,却传得极远,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试试看嘛,”白霁眨眨眼,“反正你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吗?”
这话戳中了万长庚的痛处。是啊,他已经跌到谷底了,再糟能糟到哪去?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试试。”
白霁满意地点头,又喝了两碗汤,临走前说:“今晚可能会有几个客人来,都是附近游荡的老鬼了,挺好说话的。你正常招待就行。”
送走白霁,万长庚看着手里的铜铃,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那晚子时,当铜铃无风自响时,万长庚还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几个模糊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半透明。
最前面的老奶奶颤巍巍地问:“听说这儿...能尝到野菜汤的味道?”
万长庚腿有点软,但还是侧身让开:“欢迎光临,几位里面请。”
他心里嘀咕:这他妈叫什么事啊!但手上已经下意识地开始生火煮汤。
也许,这荒诞的主意真的能成。毕竟,人间走投无路时,说不定真得靠鬼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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