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一辆线条流畅奢华的黑色跑车,无声无息地横停在了小巷的入口处,恰好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也堵死了任何可能的去路。
白羽嵊慵懒地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他面无表情地吞吐着烟雾,冷眼旁观着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既没有阻止弟弟的暴行,也没有对姜欢流露出丝毫的怜悯。
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略显血腥的街头表演。
没有人会来饶恕姜欢,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直到姜欢彻底昏死过去,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白时岸才喘着粗气,勉强停下了动作。
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萧忆春面前,一把将人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手臂因为后怕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仔细检查着萧忆春的全身上下,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有没有受伤?他碰到你没有?”
萧忆春任由他抱着,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我没事,他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
白时岸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眼中的戾气仍未散去。
他注意到萧忆春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处似乎沾染了一点细微的血迹,可能是刚才击打姜欢腹部时不小心蹭到的,眉头立刻皱起。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真丝手帕,动作轻柔地、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刺眼的血迹擦拭干净,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不容玷污的圣物。
做完这一切,白时岸依旧紧紧握着萧忆春的手,不肯松开。
萧忆春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轻轻抽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衣领。
他迈开步子,优雅得如同走在巴黎时装周的T台上,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到了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姜欢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浑身血迹斑斑的身影,清澈的瞳孔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姜欢学长,”萧忆春开口,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遗憾,“其实,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来招惹我们,你原本可以拥有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
地上昏迷的姜欢似乎被这声音刺激,微弱地动了动,发出模糊的呻吟,缓缓睁开了肿胀的眼睛。
当他看到站在面前、毫发无伤甚至依旧光彩照人的萧忆春时,残存的怨毒和不甘再次涌上心头,他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咒骂着:
“贱……人……你……不得好死……”
萧忆春对于这些毫无新意的辱骂,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轻轻地、仿佛带着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在姜欢怨毒的目光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叠照片。
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手腕轻轻一抖,那叠照片便如同天女散花般,精准地、带着侮辱性地,甩在了姜欢血肉模糊的脸上。
照片散落开来,清晰地展现在姜欢眼前——那是他在不同场合,周旋于一些激进的吸血鬼和人类权贵之间,刻意挑拨离间、煽动对立的证据;甚至还有几张更加不堪入目的,是他与某些人发生关系,以及诱导他人吸食违禁药物的画面!
这些照片的角度刁钻,显然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将他所有的阴暗面和龌龊交易都暴露无遗!
姜欢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到极致。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和绝望。
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这些照片一旦流传出去,他不仅会被曙光学园立刻开除,身败名裂,甚至可能面临法律的严惩!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彻底化为乌有!
萧忆春看着他瞬间灰败死寂的脸色,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极其漂亮,如同冰雪初融时绽放的第一朵桃花,纯净又耀眼,然而,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残忍。
他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如同恶魔低语般,轻声说道:
“被学校开除之后,希望你……还能保持住你那莫名其妙的自信。”
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如同被抽走灵魂的姜欢,补充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哦,忘了告诉你。哥哥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任何一家像样的公司,敢雇佣你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一直等待着他的白时岸和白羽嵊。
白时岸立刻上前,再次紧紧握住他的手。
白羽嵊也掐灭了烟头,拉开车门。
三人上了车,黑色的跑车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毫不留恋地驶离了这条弥漫着血腥和绝望的小巷。
只留下姜欢一个人,躺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面对着散落一地的、象征着他彻底毁灭的证据,在无边的黑暗和绝望中,等待着未知的、注定悲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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