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白羽嵊并非毫无心理准备。
这几年来,他看着萧忆春从那个林中捡来的、带着神秘色彩的脆弱少年,出落成如今这般风华绝代、聪慧灵动的模样。
他也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非同寻常的磁场。
萧忆春对白时岸那份独一无二的依赖和亲昵,远远超出了对一个收养者或血库供应者该有的范畴。
那声只对白时岸唤的‘先生’,里面蕴含的缱绻与独占欲,白羽嵊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而白时岸,他那冷心冷情的弟弟,更是将所有的例外和温柔都给了萧忆春。
那种近乎偏执的守护,寸步不离的跟随,以及眼底只有在看向萧忆春时才会融化的冰霜,无一不在昭示着某种早已变质的情感。
白羽嵊心里门儿清,这两颗他精心看顾的白菜,迟早要内部消化。
他甚至偶尔还会带着点看好戏的心态,调侃他那不开窍的弟弟。
然而,理智上接受是一回事,情感上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当那些象征着亲密与占有的、赤裸裸的痕迹,如此张扬地出现在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小忆春身上时,白羽嵊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一种混合着自家水灵灵小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和虽然知道是早晚的事但真看到还是好气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他平日里游刃有余的冷静。
尤其是,拱了这颗顶级小白菜的,还是自家另一颗虽然优秀但性格别扭的白菜!
这感觉……简直了!
家里就两颗顶好的白菜,没防备住外面的猪,结果内部消化了。
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既有点肥水没流外人田的诡异欣慰,又有种双重损失的痛心疾首。
他看着萧忆春那张精致无辜的脸,又瞪了一眼旁边明显心虚却还强装镇定的白时岸,胸口那股闷气堵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萧忆春抬起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洗涤一切污浊的瑞凤眼,微微歪着头,用那惯有的、又软又甜的嗓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轻轻唤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是一盆掺了冰块的冷水,兜头浇在了白羽嵊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滋啦”一声,火苗小了一大半,只剩下心疼和无奈冒着的青烟。
他看着萧忆春那全然信任、甚至带着点“我做了什么让哥哥生气了吗?”的无辜眼神,再对比一下旁边那个梗着脖子、一副“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样”的蠢弟弟,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他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败给了这小家伙与生俱来的、让人无法真正对他生气的魔力。
他伸出手,带着点泄愤的意味,用力地揉了揉萧忆春柔软的发顶,将那头顺滑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如同炸了毛的可爱小动物,这才感觉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些许。
“哼!”白羽嵊冷哼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了这一茬。
然而,白时岸却不乐意了。
他看着他哥把他家娇娇的头发揉乱,眉头立刻皱起,毫不客气地“啪”一声拍开了白羽嵊还停留在萧忆春头上的手,语气不满:“别弄他头发。”
说完,他转过身,面对萧忆春,动作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温柔地穿梭在对方被揉乱的发丝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那些翘起的发丝抚平,理顺。
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与刚才面对他哥时的冷硬判若两人。
抚平了头发,他的指尖又流连到萧忆春的脸颊,轻轻摩挲着那细腻的肌肤,目光落在对方那依旧有些红肿的唇瓣上,幽红的眼底再次泛起温柔的涟漪和不易察觉的渴望。
他微微低头,眼看就要再次吻上去——
“停停停!”
白羽嵊实在看不下去了,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猛地出手,一把揪住白时岸的后衣领,像拎不听话的小猫一样,用力将他从萧忆春身边扯开,拉开了至少一米的距离。
“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白羽嵊低声呵斥,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这俩家伙闪瞎了。
而被彻底无视、晾在一边的姜欢,早已将眼前这幕兄弟阋墙和打情骂俏尽收眼底。
起初,他只是震惊于白羽嵊对那漂亮少年的维护,以及白时岸与那少年之间过于亲密的互动。
但随着观察,尤其是当那少年抬起脸,那双独特的、眼尾微挑的瑞凤眼清晰地映入他眼帘时,一段几乎被遗忘的记忆猛地苏醒。
是那个血库!
几年前,那个被白时岸护着的少年!
他竟然……长大了,还变得如此……如此勾人。
而且,看眼前这情形,他不仅牢牢抓住了白时岸,竟然连白羽嵊也对他如此维护亲昵?!
白羽嵊那句宝贝弟弟和揉头发的亲昵动作,绝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人,竟然把白家这两个极其出色、地位崇高的兄弟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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