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着了件胭脂色广袖袍,腰间玉带上缀着沈时岸新赠的九连环禁步,稍一动便叮咚作响。
“太子妃近日气色真好。”四皇子妃阴阳怪气地搭话,“看来东宫的厨子比安王府强些?”
沈时岸眼神一冷,正要开口,许忆春却轻轻按住他手背:“娘娘说笑了。”他笑吟吟地夹了块杏仁豆腐,“主要是太子殿下……”尾音拖长,成功让沈时岸耳根泛红,“……每晚都盯着臣喝药呢。”
四皇子妃被噎得说不出话。
此时乐声忽变,西域使团献上的胡旋舞开始了。
“想去?”沈时岸注意到许忆春发亮的眼神。
许忆春摇头:“不合规矩……”
话音未落,皇帝突然发话:“春儿是不是学过这支舞,来一段助助兴?”
在满殿惊呼中,许忆春解了外袍露出内里绯色纱衣。
沈时岸下意识去拦,却被他一个旋身躲开:“阿时看着便是。”
鼓点骤急,许忆春赤足踏上了金砖地。
不同于女子的柔美,他的舞姿带着飒爽英气,旋转时腰间金铃与禁步齐鸣,竟压过了乐声。
最绝的是某个回身动作,纱衣翻飞间隐约可见后腰处——
沈时岸猛地捏碎了酒杯。那是今晨他亲手在许忆春腰侧咬出的红痕。
舞毕,满座喝彩。
许忆春气息不稳地跌回座位,立刻被沈时岸用大氅裹住:“胡闹!”太子殿下声音发紧,“回去再收拾你。”
许忆春靠在他肩上喘气,唇瓣擦过对方耳垂:“怎么收拾?像昨——”
“闭嘴。”沈时岸耳尖通红地捂住他的嘴,在群臣暧昧的目光中把人打横抱走。
连日的秋雨让许忆春旧疾复发。
太医院首跪在榻前诊脉,身后乌泱泱跟着十几个御医。
“如何?”沈时岸声音沙哑。
他三日未眠,眼底布满血丝。
院首还未答话,许忆春先笑了:“阿时把阵仗搞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臣要……”被沈时岸一记眼刀打断。
入夜后,高烧不退的许忆春开始说胡话。
他迷迷糊糊抓着沈时岸的手喊,又嘟囔着。
沈时岸竟真的翻出了哄他的法子——含一口药汁,低头渡进许忆春口中。
“苦。”许忆春委屈地皱眉。
沈时岸连忙塞了颗蜜饯给他,却见那人突然睁眼,眸中哪有半点迷糊:“阿时亲亲就不苦了。”
“……” 被耍了的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捏他脸颊,终究还是低头吻住那狡黠的唇。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月光透过纱帐,照见榻上十指相扣的身影。
许忆春在缠绵的间隙轻笑:“阿时,臣这病…唔…明日怕是好不了……”
“许、忆、春!”
东宫的怒吼惊飞了满树栖鸟。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得,太子妃又把殿下惹毛了。
不过没关系,最多半个时辰,保管又黏糊得像蜜里调油。
谁让他们的太子殿下,是个彻头彻尾的“春管严”呢?
许忆春生辰这日,沈时岸神秘兮兮地蒙住他的眼,带他去了东宫后院。
“阿时,到底要做什么?”
沈时岸松开手,许忆春睁眼,只见满院海棠盛开,花树下摆着一架秋千,秋千上缠着他最爱的紫藤花。
“你上次说想要个秋千。”沈时岸从背后抱住他,“喜欢吗?”
许忆春眼眶微热,转身扑进他怀里:“喜欢,最喜欢阿时了。”
沈时岸低头吻他:“我的春儿,要岁岁欢喜。”
冬日初雪,许忆春兴奋地跑出殿外,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沈时岸跟在他身后,皱眉:“回去,冻着了怎么办?”
许忆春回头,团了个雪球砸在他身上:“阿时,接招!”
沈时岸一愣,随即挑眉,也团了个雪球反击。
两人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最后许忆春脚下一滑,被沈时岸一把抱住。
“还玩不玩了?”沈时岸捏他冻红的鼻尖。
许忆春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玩,不过换种玩法——”他凑到沈时岸耳边,“回屋暖和我。”
——
新帝登基那日,整个皇城都笼罩在金色的晨曦中。
沈时岸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踏着九九八十一级汉白玉阶走向太极殿。
许忆春紧随其后,一袭正红色凤纹朝服,腰间金铃随着步伐轻响,在肃穆的礼乐中添了一分鲜活。
“朕惟乾坤合德,日月重光……”
沈时岸的声音响彻云霄。
当礼官将皇后金印交到许忆春手中时,新帝竟亲自俯身相扶。
众臣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以铁血着称的太子,小心翼翼地为许忆春整理被风拂乱的璎珞。
老皇帝退位后简直快活似神仙。
每日不是拉着许缘华对弈,就是偷喝对方珍藏的雪涧云雾。
这日他又溜进安王府,正撞见许缘华在雕玉。
“缘华,你这松鹤雕歪了。”
许缘华头也不抬:“陛下眼睛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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