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许忆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腰间金铃轻响。
沈时岸早已起身,此刻正坐在床沿,指尖捏着一支螺子黛,专注地望着他。
“醒了?”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许忆春眯着眼,往被子里缩了缩:“阿时怎么醒这么早?”
“今日要上朝。”沈时岸伸手将他捞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你画眉。”
许忆春困倦地仰起脸,任由他摆弄。
沈时岸的指尖温热,轻轻托着他的下颌,另一手执笔,细细描摹他的眉形。
螺子黛的触感微凉,许忆春忍不住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沈时岸的指节,惹得对方低笑。
“别动。”
“痒。”许忆春抱怨,却还是乖乖不动。
沈时岸画得极认真,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待最后一笔落下,他低头在许忆春眉心落下一吻:“好了。”
许忆春伸手摸了摸,好奇地看向铜镜——眉如远山,衬得他愈发清丽。
他转头冲沈时岸笑:“阿时手艺不错。”
沈时岸捏了捏他的脸:“以后日日给你画。”
许忆春挑眉:“那若是你出征了呢?”
“那就提前画好十日的量。”
许忆春噗嗤一笑,扑进他怀里:“傻子,我才不要。”
午膳时分,御膳房呈上了新做的蟹粉狮子头。
许忆春眼睛一亮,刚要伸筷,沈时岸却先一步夹走,放进自己碗里。
“阿时!”许忆春瞪他。
沈时岸面不改色:“太医说你脾胃弱,蟹肉寒凉,不能多吃。”
许忆春撇嘴,筷子一转,去夹旁边的糖醋排骨。
沈时岸又抢先一步,把整盘排骨挪到自己面前:“这个太甜,也不行。”
“……”
许忆春眯起眼,“沈时岸,你是不是找打?”
沈时岸淡定地舀了一碗山药百合粥推过去:“乖,喝这个。”
许忆春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凑上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抢我的食,我就吃你的。”
沈时岸眸色一暗,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许忆春轻轻喘气,得意地挑眉:“还抢不抢?”
沈时岸低笑:“抢,你咬一次,我亲一次。”
夜色如水,东宫后院的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
许忆春执黑,沈时岸执白,两人对坐,谁都不肯退让。
“阿时,你再不认输,这局可要下到天亮了。”许忆春托腮,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
沈时岸轻笑:“未必。”
他落下一子,局势瞬间逆转。
许忆春瞪大眼:“你耍诈!”
“兵不厌诈。”
许忆春不服,伸手去抢他的棋子,沈时岸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棋盘被撞翻,棋子哗啦啦洒了一地。
“你赔我的棋!”许忆春挣扎。
沈时岸低头吻他:“赔你一辈子,够不够?”
“想得美,这可不够!”
嬉笑打闹的声音传开。
晨光微熹,太极殿内文武百官肃立。
沈时岸端坐于太子之位,玄色蟒袍衬得面容冷峻,指尖轻叩扶手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今日议的是北境军饷贪腐案,几个涉事大臣正跪在殿中瑟瑟发抖。
“三百万两雪花银,最后到将士手里的不足半数。”沈时岸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诸位大人胃口不小啊。”
兵部尚书冷汗涔涔:“殿下明鉴,实在是边关运输损耗……”
“损耗?”太子殿下忽然轻笑,从袖中甩出一本账册,“那这翡翠屏风、红珊瑚树,也是被进诸位府邸的?”
满殿死寂。
突然,殿门被轻轻推开。
许忆春披着月白狐裘踱步而入,腰间禁步的金铃随着步伐轻响。
他手里捧着个食盒,对满殿肃杀恍若未觉。
“阿时。”许忆春走到沈时岸案前,将食盒放下,“你忘了早膳。”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太子瞬间柔和了眉眼。
他接过食盒,指尖不经意擦过许忆春手腕:“怎么穿这么少?”
许忆春笑着任他握住手:“不冷。”转头看向跪着的官员们,“诸位大人这是……?”
方才还狡辩的兵部尚书突然重重叩首:“臣认罪!”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随着许忆春目光扫过,涉事官员一个接一个伏地认罪。
谁不知道太子妃最恨贪腐?
当年户部侍郎克扣赈灾粮款,就是被这位太子妃当街抽了三鞭子。
沈时岸捏了捏许忆春指尖:“去暖阁等我。”
“好。”许忆春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本册子,正好掉在刑部尚书面前,“对了,这是北境将士的联名血书,大人不妨看看。”
太子妃翩然离去,留下满殿官员面如土色。
沈时岸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再转向群臣时,又恢复了那副阎王面孔:“继续。”
——
中秋宫宴,麟德殿内觥筹交错。
许忆春坐在太子身侧,正小口啜饮着蜜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