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的转变快得近乎诡异。
仿佛一夜之间,盘踞不去的严寒就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强行驱散。气温急剧攀升,正午的阳光甚至带上了一丝灼人的热意。
然而,这种升温极不均衡——大片深厚的冰层依旧顽固地覆盖着大地,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而冰层边缘则疯狂融化,形成无数道湍急的泥泞溪流,空气中弥漫着冰冷水汽与湿热泥土交织的、令人窒息的闷潮感。
空间树内部原本恒定的温度也开始受到影响,变得有些闷热。方悦音翻找出之前收集到的单薄衣物,终于换下了穿了一整个冬天的厚重毛衣。她选择了一件浅蓝色的碎花连衣裙,布料轻薄,款式简单,是旧时代最寻常的样式,此刻穿上却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刚整理好裙摆,方夜音就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姐姐。”方夜音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黏腻的甜度。她的目光像是有实质般,一寸寸地扫过方悦音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臂和小腿。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欣赏,更像是一种带着占有欲的审视和…灼热的迷恋。
方悦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拉了拉裙摆:“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方夜音立刻摇头,紫色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暗暗燃烧,“很好看。”
她向前逼近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勾住方悦音连衣裙肩带上那根细细的带子,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锁骨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姐姐穿这个…特别好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比穿厚厚的衣服好看多了。”
方悦音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她想要后退,却被妹妹另一只悄然环上她腰肢的手臂固定在了原地。
“天气热了,冰…也快化完了。”方夜音的嘴唇几乎要贴到方悦音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等冰都化了,姐姐就可以一直穿这样的裙子了…”
她的手指顺着肩带缓缓下滑,意图不言而喻。
方悦音浑身僵硬,一种混合着羞窘和莫名恐慌的情绪攫住了她。妹妹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异常,那种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渴望,让她感到不安。
“夜音…别这样…”她试图推开妹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夜音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就着拥抱的姿势,带着她轻轻旋转了半圈,让两人面向空间树那变得有些透明的“墙壁”。外面,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洁白的冰原上,反射进洞穴,将方悦音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映照得几乎透明,勾勒出朦胧而诱人的曲线。
“你看,姐姐,”方夜音从背后紧紧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喑哑,“阳光照进来…像给姐姐镀了一层光…”
她的手臂收紧,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方悦音能清晰地感觉到妹妹加速的心跳和逐渐升高的体温。
“那些冰…碍事。”方夜音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紫色的眼眸望向窗外那大片刺眼的白色,闪过一丝冰冷的烦躁,“要是它们能快点消失就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对方悦音身上这条裙子…或者说,对裙子所代表的、即将到来的、束缚更少的季节的…急不可耐。
方悦音的心沉了下去。她忽然明白了妹妹异常反应背后的含义。升温,冰融,意味着更单薄的衣物,更少的遮蔽…也意味着,妹妹那一直被她用厚重冬衣勉强压抑着的、扭曲的占有和欲望,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正随着气温一起,快速“升温”。
她穿这条裙子,本是为了应对天气变化,却无意中成了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我还是换一件吧。”方悦音挣扎着想脱离妹妹的怀抱,声音带着慌乱。
“不要换。”方夜音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就这样穿。我喜欢看。”
她低下头,冰凉的唇瓣轻轻碰了碰方悦音滚烫的耳垂,如同一个无声的、却充满占有意味的烙印。
“姐姐是我的…穿什么都好看。但这样…最好看。”
方悦音僵在原地,窗外是快速融冰的诡异暖阳,身后是妹妹灼热而危险的怀抱。
方悦音提议下来走走,一直待在密闭空间里让她感到有些气闷。方夜音虽然对离开安全的巢穴有些抵触,但看着姐姐眼中对新鲜空气的渴望,还是顺从地跟了下来,警惕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四周。
她们沿着一条依稀可辨的、被融雪冲刷出的泥泞小路向前漫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两只胆大的土拨鼠从洞穴中探出头,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走了约莫半小时,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与周围依旧荒凉的景象不同,这里显然经过了一番用心的打理。简陋但整齐的木栅栏圈出了一片不小的区域,里面搭建着数十间歪歪扭扭、却明显有人居住的木屋和帐篷。几缕炊烟从屋顶袅袅升起,带来一丝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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