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音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的裂痕。掌心下传来的、真实而急促的心跳触感，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她脑中疯狂燃烧的复仇火焰。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方悦音的声音哽咽着，却异常清晰，“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保护了我！我们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捧住妹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泪水滑落，滴在方夜音滚烫的皮肤上：“我不要你去报仇！我不要你再去冒险！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夜音…算姐姐求你了…别再去想那些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害怕失去夜音，比害怕寒潮、害怕死亡更甚千倍万倍。
方悦音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恐惧和依赖。这近乎崩溃的哀求，像一根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了方夜音被仇恨充斥的心脏。
她眼中的疯狂火焰剧烈地摇曳着，渐渐被一种巨大的、不知所措的恐慌所取代。姐姐的眼泪，姐姐的恐惧，姐姐紧紧抱着她的、颤抖的身体…这一切，比任何敌人的攻击都更让她难以承受。
“姐姐…”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别哭…”
她周身的狂暴能量开始不稳定地波动，然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疲力竭的颤抖。她反手紧紧抱住方悦音，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发出压抑的、带着后怕的呜咽。
“对不起…姐姐…我又吓到你了…”她语无伦次地道歉，“我不去了…我不报仇了…你别怕…别不要我…”
方悦音感受到妹妹情绪的转变，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她更加用力地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幼兽：“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我们回家，夜音，我们回家…”
她不再看那个漆黑的洞口一眼，所有的好奇心都被对妹妹的担忧和心疼所取代。
方夜音顺从地点点头，操控着空间树，以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迅速远离了那片蕴含着痛苦记忆和毁灭气息的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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