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音眼中那带着侵略性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洞穴内的温度虽然不再致命,却依然低得让人牙齿打颤。
一阵更猛烈的寒风从洞穴入口的缝隙中灌入,带着刺骨的湿气,让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方夜音下意识地将方悦音搂得更紧,试图用自己单薄的体温为她抵挡寒意。她身上那件同样不算厚实的衣物很快就被寒气浸透,传递过来的温度有限,甚至带着一丝冰凉的潮意。
“冷…”方悦音忍不住低语,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之前的羞赧在生存的本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方夜音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巨树心脏的搏动虽然稳定,但提供的热量远不足以驱散这深入骨髓的寒冷。储备的兽皮和燃料在之前的消耗中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她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被一种无奈的决断取代。她松开方悦音,动作有些僵硬地开始解开自己外袍的系带。
方悦音愣了一下:“夜音?”
方夜音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手指因为寒冷而有些笨拙。外袍解开,露出里面同样单薄的里衣。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伸手,开始解方悦音的外袍。
“夜音!”方悦音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方夜音抬起头,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了之前的暧昧或侵略,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对温暖的渴求和对现实的妥协。“这样…暖和一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疲惫。
她拨开方悦音的手,继续动作。粗糙的外袍被解开,滑落下去,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仅着单薄里衣的身体,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方悦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方夜音立刻将她拉近,用自己同样冰凉的身体紧紧贴住她。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触感并非温暖,而是刺骨的冰凉。但很快,在紧密的拥抱和彼此的体温交换下,那令人战栗的冰冷渐渐被一丝微弱的、由内而外的暖意所取代。
方夜音用解开的两件外袍将两人紧紧裹住,形成一个简陋却相对密闭的空间。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方悦音完全蜷缩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住。
这个姿势亲密得近乎赤裸,却没有任何情欲的色彩。它纯粹是生存所迫,是两个在严寒中濒临冻僵的人,所能找到的唯一取暖方式。
方悦音能清晰地感觉到妹妹胸前并不丰盈的柔软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能听到她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沉稳却带着一丝虚弱的疲惫。方夜音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微弱的暖意。
她们像两只在风雪中互相依偎的幼兽,分享着彼此微薄的热量,对抗着外界无情的严寒。
方夜音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更多活下去的力量。她的身体依旧冰凉,但拥抱的力度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依赖。
方悦音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无谓的挣扎和羞耻。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她向后靠了靠,将自己更深地埋进妹妹的怀抱,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体温传递。
洞穴外,寒风依旧呼啸。洞穴内,两个被迫赤裸相拥的身体,在绝望的严寒中,艰难地维系着那一线生机。
日子在一种近乎凝固的寒冷和相依为命中缓慢流逝。方夜音维持着巨树心脏的搏动和洞穴内那点可怜的暖意,消耗巨大,脸色始终苍白得吓人。方悦音则尽可能地节省体力,蜷缩在妹妹怀里,分享着那微弱的体温。
食物储备早已见底。最后一点干粮在两天前就已经分食殆尽。饥饿像另一种无形的寒冷,侵蚀着她们本就虚弱的身体。
这天,方夜音外出寻找食物的时间比平时长了许多。回来时,她身上带着更重的寒气,脸色也更加难看,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光亮。
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枚奇怪的果实。它们的大小和形状类似核桃,但外壳却是深紫色的,带着与方夜音身上纹路相似的、微微发光的脉络,触手冰凉坚硬。
“这个,”方夜音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树…结的。”
方悦音惊讶地看着那些果实。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这棵诡异而巨大的树竟然会结果。
“能吃?”她迟疑地问。那果实的外表实在不像任何可食用的东西。
方夜音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有些复杂:“能量…很多。能撑下去。但是…”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味道不好。”
她拿起一枚果实,指尖紫光微闪,那坚硬的外壳便无声地裂开,露出里面深紫色、近乎黑色的果肉。果肉看起来有些粘稠,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泥土和金属的气味。
方夜音将果肉递到方悦音嘴边,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逼迫的期待:“吃一点,姐姐。必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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