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音在刺骨的寒冷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首先感受到的是温度。不再是那种能冻结灵魂的酷寒,而是一种…虚弱但稳定的暖意。她发现自己依然被方夜音紧紧抱在怀里,姿势和昏迷前几乎一样。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依旧沉重而酸痛,但不再僵硬麻木。她抬起头,对上方夜音的眼睛。
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偏执,甚至没有了恐惧。它们显得异常疲惫,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但眼神却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劫后余生的茫然。
洞穴里依旧昏暗,但巨树心脏的搏动声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缓慢,却不再有随时会停止的迹象。空气依然冰冷,却不再令人窒息。
方夜音见她醒来,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但力道很轻,更像是一种确认,而不是禁锢。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厉害:“醒了?”
方悦音点点头,试图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方夜音沉默地松开一只手,从旁边拿过一个粗糙的木杯,里面是温水。她小心地递到方悦音唇边,动作有些笨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悦音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润过喉咙,带来一丝生机。
“你…”她终于能发出声音,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方夜音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指尖有细微的、新愈合的焦痕。“树快死了。”她声音平板地说,听不出情绪,“我…用了点别的办法。”
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办法”,但方悦音能猜到。那绝非轻松的过程。方夜音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极度疲惫和虚弱感,以及她身上那些细微的能量反噬痕迹,都说明了代价。
“多久?”方悦音问。
“不知道。”方夜音摇摇头,“一天?两天?”她对时间似乎也失去了概念。
两人陷入沉默。方夜音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急切地寻求保证或道歉,只是安静地抱着方悦音,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洞穴某处,仿佛还在消化那场濒死的体验。
过了很久,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很低:“那时候…我以为我们都会死。”
方悦音轻轻“嗯”了一声。
“我…”方夜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那场极寒仿佛也冻结了她那些汹涌的情绪,留下了一片疲惫而空旷的废墟。
方悦音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忽然注意到,一直紧紧束缚着自己手腕和脚踝的那些藤蔓,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只留下几圈淡淡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紫红色勒痕。
确认方悦音真的醒了过来,并且状态稳定后,方夜音身上那种死寂的、紧绷的疲惫感,如同冰雪消融般,一点点化开了。
她先是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在方悦音身上,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小声嘟囔:“吓死我了…”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撒娇意味,与之前那个偏执疯狂的掌控者判若两人。
方悦音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个动作似乎鼓励了方夜音。
她立刻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虽然依旧带着疲惫,却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带着占有欲的光彩。她凑近方悦音的脸颊,像只确认主人气味的小狗,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
“姐姐没事真好…”她喃喃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方悦音的皮肤。
然后,她开始细密地亲吻方悦音的脸。从额头到眼睑,从鼻梁到脸颊,每一个吻都轻柔而缠绵,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珍视。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惩罚或标记意味的粗暴,更像是一种确认和慰藉。
“这里也暖暖的…”她的唇轻轻碰了碰方悦音的耳垂。
“这里也是…”吻落在下巴。
她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粘人。双手重新环抱住方悦音的腰,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她怀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温和气息。
“姐姐…”她抬起眼,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丝狡黠和得寸进尺的意味,“我救了姐姐哦…是不是很厉害?”
她像是个讨要奖赏的孩子,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等待着。
方悦音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细微伤痕却写满期待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低下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方夜音立刻满足地喟叹一声,睁开眼,笑容灿烂得几乎晃眼。她迅速凑上来,精准地捕捉到方悦音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奖励。
这个吻依旧缠绵,却渐渐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道和深入的趋势。方夜音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重新流露出那种熟悉的、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占有欲。
方夜音的亲吻逐渐加深,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和一种不容错辨的、重新燃起的占有欲。她的手掌贴着方悦音的脊背,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甚至有些烫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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