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护林站的老旧窗棂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洒在相拥而眠的姐妹身上。
方夜音先醒来,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凝视着怀中姐姐的睡颜。方悦音的呼吸轻浅如羽,长睫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像栖息着的蝶。
方夜音伸出食指,极轻地拂过姐姐的眉骨,沿着鼻梁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微启的唇畔。
这个动作她做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带着近乎虔诚的确认——确认姐姐还在,还温暖,还属于她。方悦音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像株寻找阳光的植物。
当方悦音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更紧地拥入一个怀抱。方夜音将脸埋在她肩头,闷声说:“姐姐今天起得比我晚。”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像个抢到糖果的孩子。
“是夜音起得太早了。”方悦音轻笑,手指自然地梳理着妹妹的长发。那发丝在她指间流淌,带着晨露般的凉意。
早餐时,方夜音把粥吹凉才推到姐姐面前。她专注地看着方悦音小口进食,自己却不动勺,直到姐姐投来催促的目光,才慢吞吞地开始吃。
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让她看起来像个误入凡尘的精灵——如果忽略她指尖偶尔跳跃的电光。
加固栅栏时,方夜音的动作带着一种野性的韵律。她搬运木材的样子像林间跃动的鹿,固定栅栏时又像筑巢的鸟,每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当方悦音递来工具,她的指尖总会若有似无地擦过姐姐的手心,像蝴蝶短暂停驻。
午休时分,方夜音枕在姐姐膝上小憩。方悦音轻轻抚过她手腕上那些淡蓝色的纹路,它们像有了生命般在皮肤下微微脉动。治愈的能量如溪流般缓缓注入,方夜音在睡梦中发出满足的喟叹,无意识地更贴近姐姐的掌心。
傍晚的练习变成了默契的共舞。电光在方夜音指尖流转,时而如游鱼般灵动,时而如藤蔓般缠绕。方悦音坐在门槛上,治愈的白光在她掌心若隐若现,与蓝光遥相呼应,像两株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异色花。
当最后一丝天光隐去,方夜音收起能力,像归巢的雏鸟般走向姐姐。她蹲下身,将额头抵在姐姐膝头,微微喘息。汗水沿着她的鬓角滑落,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累了?”方悦音轻声问,手指轻柔地按摩着她的太阳穴。
方夜音摇摇头,抬起脸。她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幽微的光,像林间的小兽。“只要姐姐在,就不会累。”
夜深了,她们相拥而眠。方夜音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臂依然牢牢环着姐姐的腰,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彼此的存在。月光如水银般从窗口倾泻而入,将她们的影子融成一个完整的圆。
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两个生命以最原始的方式相互依存。像藤与树,像光与影,像昼夜交替般自然。她们的羁绊早已超越了言语,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触碰中静静生长,如同种子在黑暗中破土,向着彼此的方向,倔强而温柔地蔓延。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方夜音忽然惊醒,身体比意识先一步绷紧。她轻轻抽回环在姐姐腰上的手臂,指尖凝出一簇微弱的电光,照亮方悦音安睡的侧脸。
电光摇曳间,她看见姐姐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方夜音怔怔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俯身,用唇极轻地碰了碰那笑意。
恰在此时,方悦音睁开眼。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方夜音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电光在她指尖噼啪作响,映得她眼中情绪翻涌。
方悦音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上方的妹妹。晨光未至,黑暗中她们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但那份无形的张力却清晰可辨。
我听见……方夜音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有动静。
这是个拙劣的借口,她们都心知肚明。但方悦音只是轻轻了一声,伸手抚上妹妹的脸颊。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电光倏地熄灭。方夜音重新躺下,背对着姐姐,肩线僵硬。方悦音从身后拥住她,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睡吧。方悦音轻声说,唇无意间擦过妹妹的后颈。
方夜音猛地转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姐姐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她的呼吸急促,带着某种困兽般的绝望。
姐姐……她在黑暗中低语,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我好像……变得奇怪了。
方悦音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回握她的手。这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方夜音心慌。
天亮后,一切如常。方夜音依旧为姐姐吹凉粥,依旧在劳作时若有似无地触碰,依旧在傍晚练习能力。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改变了——她的目光更加粘稠,触碰更加频繁,像藤蔓般无声地收紧。
深夜,方悦音在妹妹均匀的呼吸声中睁开眼。她轻轻起身,借着月光打量方夜音的睡颜。那张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眉头却习惯性地微蹙着。
她伸出手,悬在妹妹唇上方寸之遥,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我也变得奇怪了。她在心里轻声说。
月光悄然移动,照亮床头那颗种子。不知何时,它已经裂开细缝,探出一抹鲜嫩的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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