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议已定,三人相视而笑,笑声在狭小的密室里回荡,充满了阴谋得逞的得意与对权力的渴望。
而在大将军府中,卫青对这场正在酝酿的阴谋还一无所知。他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心中还在为可能尚在人世的外甥担忧。
他隐约感到,一场针对他和整个卫氏家族的巨大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天边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照在卫青沧桑的脸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长安城中的权力博弈,也进入了更加凶险的阶段...
与此同时,秦岭深处,褒斜道出口在望。
霍去病一行四人,历经数日艰苦跋涉,终于穿过了这条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的古老栈道。眼前不再是逼仄的峡谷和令人眩晕的悬崖,取而代之的是汉中盆地北部边缘相对平缓的丘陵与开阔的谷地。河水汤汤,沃野初现,虽不及关中平原那般一望无际,却也充满了生机。
“我们已出褒斜道,前方应是褒中县地界。”霍去病站在一处高坡上,远眺着这片陌生的土地。他的伤势在苏沐禾的精心调理下已稳定大半,脸色虽仍带着久经风霜的痕迹,但眼神锐利如初,甚至更添了几分深沉。
赵龙仔细观察着地形:“管事,由此往南,可直达南郑。往东,则可经子午道或傥骆道再次进入秦岭,迂回前往关中。我们如何走?”
霍去病没有立刻回答。长安的流言应该已经开始发酵,河西此刻必然已是暗流汹涌,甚至明哨暗卡林立。此时无论是回长安,还是去河西,都无异于自投罗网。汉中,这块夹在秦岭和巴山之间的盆地,物产丰饶,相对封闭,反而成了暂时蛰伏的理想之地。
“不入南郑。”霍去病决断道,“继续在褒中附近,寻一处僻静村落暂时落脚。赵龙,你设法弄到更详细的汉中舆图,并打听清楚周边情况,特别是通往蜀地、关中的各条路径守备情况。王虎,你负责警戒,确保落脚点安全,同时留意是否有官方排查或可疑人员活动。”
“是!”
苏沐禾听着霍去病的安排,心中明了。他们需要时间,需要了解外界的准确信息,也需要让霍去病的身体得到更彻底的恢复。他摸了摸药囊,里面剩余的药材不多了,但在这相对富庶的汉中,补充起来应该不难。
四人避开官道,沿着山脚小路行进,最终在距离褒中县城约二十里外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外停了下来。村庄规模不大,约莫几十户人家,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显得宁静而祥和。
“以此处为暂居之地。”霍去病看着村庄,“赵龙、王虎,你二人轮流在村外林中警戒,我与阿禾进村。”
霍去病和苏沐禾扮作途经此地的采药人父子,以银钱向村中一位孤寡老人租借了一处闲置的茅屋。老人见他们面目端正,不似歹人,又得了不少银钱,自是欢喜应允。
茅屋虽然简陋,但遮风避雨,总算有了个稳定的安身之所。苏沐禾立刻动手打扫,又将仅剩的药材整理出来。
“管事,您先歇着,我去村里转转,看能否换些米粮和新鲜药材。”苏沐禾说道。
霍去病点了点头:“小心行事,莫要引人注意。”
苏沐禾应下,背着个小包袱出了门。村子里民风淳朴,他用随身携带的一些铜钱和几样在秦岭采集的、汉中较为少见的药材,很快便换到了足够的米、盐、蔬菜,甚至还有一小块腊肉。更重要的是,他从村里一位略通医术的老者那里,换到了一些本地常见的草药,虽不名贵,但用于日常调理已足够。
回来后,苏沐禾生火做饭,袅袅炊烟从茅屋升起,久违的饭菜香气弥漫开来。霍去病坐在屋内,看着苏沐禾忙碌的身影,听着窗外村庄里传来的孩童嬉闹声和犬吠声,紧绷了多日的心弦,似乎在这一刻微微松弛了些许。
然而,这种宁静注定是短暂的。夜幕降临时,赵龙悄无声息地潜回茅屋,带来了新的消息。
“管事,打听清楚了。汉中郡内目前看似平静,但通往关中的几条要道,特别是褒斜道和子午道的出口,守备明显加强了,盘查也比以往严格。另外……”赵龙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市面上隐约有风声,说朝廷似乎在暗中寻人,但目标不明,也未大张旗鼓。”
霍去病眼神一凝。看来,王虎散布的消息已经起了作用,朝廷的注意力确实被引向了西方,但并未完全放松对其他区域的监控。这种暗中的搜寻,更像是一种谨慎的排查,符合刘彻的性格。
“知道了。”霍去病沉声道,“我们在此停留不宜过久,三五日内,必须决定下一步去向。赵龙,你继续打探,重点是南郑的动向,以及……是否有我们的人在此区域活动的迹象。”
“明白。”
接下来的两日,霍去病在茅屋中静养,苏沐禾则每日为他煎药、调理。少年的医术确实精湛,加之环境相对安定,霍去病能感觉到体力正在稳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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