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雨和郑保玲她们见三个男人要说话，默契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往厨房去，郑保嘉和周玉红也借口去看看炖着的汤，跟着退了出去。
转眼间，客厅里就只剩高建业、周林和郑大虎三人，气氛渐渐沉静下来，少了方才的热闹，多了几分凝重。
高建业端起搪瓷缸抿了一口茶，他放下缸子，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郑大虎，神色严肃起来：“大虎啊，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之前袭击你的那个家伙，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过来，跟个活死人似的，所以暂时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只能先盯着。”
郑大虎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高建业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另外那个敌特分子，不是带人袭击了轧钢厂嘛，经过这阵子的审讯，总算抠出点东西来，他们都是受一个代号‘老佛爷’的人指使的。”
“老佛爷？”郑大虎眉头微微一挑，重复了一遍这个代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对，就是这个代号。”高建业在一旁又补充道，手里的搪瓷缸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军管处处长罗春阳，得知这个线索后立马就行动了，特意去了关押光头党战犯的功德林，找了当时军统内部的沈醉，想从他那儿打听打听这个‘老佛爷’的底细。”
高建业继续说道：“可沈醉说了，这个‘老佛爷’在军统内部确实有传闻，是个挺神秘的人物，但他自己也从没见过真人，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倒是给了个模糊的线索。”周林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沈醉说，他只隐约听说，这个‘老佛爷’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小脚女人。”
“小脚？”郑大虎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那个年代，裹小脚的女人大多是旧社会过来的，这一点倒是个明确的特征。
高建业叹了口气：“可你想想，这么大的四九城，人口繁杂，要找一个只知道代号、性别，还有‘小脚’这一个模糊特征的人，谈何容易啊！所以你们后续可得更加严加防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保不齐这些敌特贼心不死，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郑大虎听完，缓缓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沉了沉：“袭击我的那个人，就先让医院盯着，等什么时候醒了，自然能问出点东西。”
他稍一沉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这个‘老佛爷’，倒真是有点意思。小脚女人，按裹脚的年代算，她最小也得七十岁往上了吧？这么大年纪，还能暗中指使敌特搞破坏，倒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这时候，郑大虎脸色一紧，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建业和周林。
高建业和周林对视一眼，见他神色郑重，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你到底想说啥？”高建业忍不住追问，“是不是想到啥线索了？”
郑大虎抿了抿唇，左右又瞥了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三人能听清：“你们刚才说‘老佛爷’是小脚女人，年纪至少七十岁往上……你还真别说，我们院子里，还真有个完全符合这些特征的人。”
“哦？”周林眼睛一眯，立马来了精神，“谁啊？你赶紧说，别卖关子！”
高建业也皱起眉头，神情严肃起来：“院子里的人？那可得当心了，近在咫尺的隐患最是危险。你到底指的是谁？”
郑大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地小声说道：“就是我们大院的聋老太太。你们想啊，她年纪那么大了，少说也得八十了，而且也是小脚，平时走路都慢悠悠的，可不就完全符合沈醉说的线索嘛！”
说完，他还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仿佛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毕竟聋老太太在院里威望极高，平日里院子里的人都敬重她，如今怀疑到她头上，郑大虎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语气里难免带着几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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