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便需如精密的机括般层层推进,不容丝毫差池。沈暮辰与苏晚宁分工协作,一个调动明暗力量布局全局,一个专注细节编织诱饵。
沈暮辰首先秘密召见了冯远与两名绝对可靠的枢密院心腹将领。在一处隐秘的别院中,他将部分计划(剔除了栖霞岭地宫及薄册具体内容等绝密信息)告知,强调了行动的极度隐秘性与必要性。
“冯大人,我需要刑部或大理寺的精干人手,乔装改扮,执行一场‘意外’。”沈暮辰铺开一张京城周边详图,手指点在京郊西南方向的一条山道,“此处,是西市通往西面‘伏牛山’一带的必经之路,也是那位贾掌柜数次‘外出收货’曾走过的路线。五日后,我需要在此地,发生一起‘江湖仇杀’。”
冯远目光凝重:“大人,目标是谁?要做到何种程度?”
“没有特定目标,或者说,目标就是‘影子’组织的某个下层联络点。”沈暮辰沉声道,“我会提供一处他们可能使用的、相对次要的藏身窝点线索。行动时,务必确保现场看起来像是两股不明势力火并,双方‘同归于尽’。现场要留下打斗痕迹、兵刃、血迹,以及……几样特殊的东西。”
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几件物品:一块与独指军师木牌纹路相似但略有差异(以示等级或功能不同)的仿制令牌、半张被烧焦边缘、上面用密语写着“风紧,速核西南集,香为凭”的残破纸条、以及一个看似普通、内壁却沾染了微量苏晚宁特制“引魂”香灰的破损铜香囊。
“这些物件,要摆放得像是从死者身上掉落或藏匿处被翻出。尤其是这香囊和纸条,位置要看似隐蔽却又能在仔细搜查时被发现。”沈暮辰叮嘱,“行动人员务必小心,不可留下任何官家痕迹。完成后,立刻远遁,不得回头查看结果。我会另派人手在远处监视,确保‘鱼儿’上钩。”
冯远仔细记下要求,肃然道:“下官明白,定会挑选最机警可靠、擅长此类事务之人办理,确保万无一失。”
沈暮辰点头,又看向两名心腹将领:“李将军,王将军,京郊西南方向,尤其是通往那处‘枢纽’庄园的几条道路,从三日后起,以‘演练山地行军’为名,增派三支百人队,进行不定时、不定路线的拉练。范围要控制好,既不能太靠近庄园引起警觉,又要形成若有若无的压力。同时,在外围更远处,秘密布置两队骑兵,随时待命。”
“末将领命!”二将抱拳。
安排完这些,沈暮辰又通过特殊渠道,向宫中的嘉隆帝密奏了行动概要(同样隐去核心秘密),取得了皇帝的默许与支持。
与此同时,苏晚宁也在进行着她的准备。
她再次以看货为名,去了“博古斋”一次。这次她带了一名“苏记”的老朝奉(实则是苏家一位见多识广、口风极紧的老家人),与贾掌柜就那尊青铜小鼎和其他几件器物讨价还价,过程拖沓而琐碎,完全符合一个想买好东西又斤斤计较的客户形象。交谈中,她“无意间”透露出府中老大人(指苏擎)近来对京郊西南一带的山景颇为青睐,有意在那里置办一处清净别院,询问贾掌柜是否熟悉那边的情况。
贾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异色,旋即笑着表示自己常去那边“收货”,对山水确实有些了解,但置办产业则非其所长,只含糊说了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
苏晚宁不再深问,留下“再考虑考虑”的话,便带着“朝奉”离去。这次接触,进一步巩固了她“潜在重要客户”且对西南方向有所留意的印象。
回到家,她开始为那场“意外”准备最后的“饵料”。她将特制的“引魂”香灰极其小心地装入那个做旧的铜香囊内壁,确保其气味能被“牵机”花粉感应,但又不会轻易散逸。又将那张密语纸条的用墨、纸张做旧处理,使其看起来像是有些时日。一切准备就绪,这些物件被秘密送至冯远处。
五日后的黄昏,京郊西南那条偏僻山道上,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如期上演。
根据沈暮辰提供的线索(源自薄册和之前侦查),冯远的人成功找到了“影子”组织一个用于中转消息和物资的小型窝点——一处半山腰的废弃山神庙。行动人员伪装成两批寻仇或黑吃黑的江湖客,在庙内外爆发“激战”。弓弩、刀剑、火把齐上,制造出激烈的打斗声响和火光。附近偶有的樵夫农户早就被提前以“官府剿匪”的名义劝离或暂时限制。
战斗“结束”得很快。庙内外留下七八具“尸体”(实则是死刑犯或无人认领的尸首经过伪装),血迹斑斑,兵器散落。沈暮辰要求的几样关键物品,被巧妙地放置在预设位置:仿制令牌塞在一具“尸体”的内袋;残破密语纸条半压在香炉灰烬下;而那枚内藏“引魂”香灰的铜香囊,则滚落在神像底座后的阴影里,不仔细翻找难以发现。
行动人员迅速清理掉自身可能留下的痕迹,无声退走。远处山林中,沈暮辰安排的监视哨,则通过千里镜,严密注视着山神庙方向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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