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的晨雾尚未散尽,沈暮辰已率领着仅存的十余艘战船和两千陆师精锐,扯帆北上。海风猎猎,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龙脉秘藏、独指军师、倭寇的真正意图……层层迷雾之后,隐藏的危机远超一场寻常的边患。
“大人,陈将军传来鸽信。”亲卫呈上一枚细小信筒。
沈暮辰展开,是陈副将一日前发出的消息。回援舰队已抵近浙阳北部海域,正在袭扰倭寇沿海补给点,并派出小股精锐登陆,联络各地守军。但倭寇主力已深入内陆,其先头部队距杭州已不足百里,杭州城开始戒严,人心惶惶。信末,陈副将提到一个细节:倭寇军中,似乎有中原人打扮的谋士身影,行踪诡秘。
“果然……”沈暮辰将纸条在掌心碾碎。那个“独指军师”,已然现身!
他铺开海图与浙北地形图,手指在杭州西南那片被标注的山区间划过。那里山峦叠嶂,人烟稀少,名曰“栖霞岭”,自古便是隐秘之地。若真有前朝遗留的所谓“龙脉秘藏”,此处确有可能。
“传令,加快航速!抵达浙阳后,舰队交由王参将统领,继续沿海袭扰策应。陆师全部随我登陆,轻装疾进,目标——栖霞岭!”沈暮辰沉声下令。他要抢在倭寇之前,或者至少同时赶到,绝不能让秘藏落入敌手。
三日后,舰队在浙阳一处隐秘港湾靠岸。沈暮辰留下必要的联络人员和水手,亲自率领两千陆师,携带五日干粮,一头扎进了浙北连绵的山林之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由熟悉地形的本地向导带领,沿着猎人樵夫走出的小径,日夜兼程,向栖霞岭方向穿插。山路崎岖,荆棘密布,对于刚刚经历海战的士兵们来说是巨大的考验,但无人抱怨。
沈暮辰更是以身作则,始终走在队伍最前方。他肩头的旧伤在颠簸中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中的紧迫感,这都不算什么。他脑中不断回想着父亲沈渊最后的疯狂,那个关于“天下归属”的执念,以及“影子”组织数十年如一日的潜伏。如果“龙脉秘藏”真的存在,并蕴含着足以“争霸天下”的力量或财富,那么沈渊的余党是绝不会放弃的。
行军第二日傍晚,前方斥候回报,发现大队人马行动的痕迹,方向正是栖霞岭!从足迹和丢弃的物品看,既有倭寇,也有不少中原装束的人,人数恐有数千之众!
“他们果然来了!”沈暮辰眼神一凝,“加速前进!务必赶在他们前面找到入口,或者……截住他们!”
队伍再次提速,如同潜行的猎豹,在暮色中急速穿行。
第三日黎明,队伍终于抵达栖霞岭外围。眼前群山巍峨,古木参天,晨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与肃杀。斥候很快发现了倭寇及不明武装的宿营痕迹,他们似乎也刚到不久,正在分头搜索。
“大人,怎么办?强攻吗?”手下将领问道。对方人数占优,且地形不熟。
“不。”沈暮辰观察着地形,摇头道,“敌明我暗,不宜硬拼。我们化整为零,以小队形式散入山林,一方面监视倭寇动向,寻找那个‘军师’和可能存在的秘藏入口;另一方面,伺机袭扰,制造混乱,拖延他们的进度。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并控制秘藏入口,其次是擒杀或确认那个‘独指军师’!”
“是!”
两千精锐立刻分成数十支小队,悄无声息地融入茫茫山林。
沈暮辰亲自带领一支最精锐的二十人小队,选择了一条最为险峻、看似无人走过的路径,向岭内深处探去。他有一种直觉,真正的秘密,往往藏在最不易到达的地方。
山路越来越陡峭,藤蔓纵横,怪石嶙峋。众人手脚并用,艰难前行。忽然,前方探路的尖兵发出低低的警示。
沈暮辰迅速示意众人隐蔽。透过茂密的枝叶,他们看到下方一处相对平坦的山谷中,赫然聚集着数百人!其中大半是倭寇浪人,还有近百名衣着混杂、但行动间颇有章法的中原武装人员。而在人群中央,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的身影格外醒目。那人身形瘦削,正对着几名头目模样的人指指点点,似乎在分配任务。他偶尔抬起的手,在晨光中清晰可见——左手果然只有四根手指!
独指军师!
沈暮辰心中一震,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只见那军师指向山谷一侧陡峭的岩壁,那里藤蔓格外茂密,似乎与周围并无不同。但仔细看去,岩壁底部隐约有被刻意清理和掩盖的痕迹。
“入口……可能就在那里。”沈暮辰低语。他按捺住立刻动手的冲动,对方人数众多,且那个军师身边明显有高手护卫,强攻难以成功。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兵器碰撞声!似乎是另一支搜索小队与倭寇的巡逻队发生了遭遇战!
谷内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独指军师猛地抬头,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向声响传来的方向。他迅速对身边人吩咐了几句,大部分倭寇和武装人员立刻向着交战处涌去,显然是想快速解决掉“麻烦”。
机会!
谷内守卫顿时空虚了许多,只剩下军师本人和十余名贴身护卫,以及少数几个正在岩壁前忙碌、似乎懂得机关之术的人。
沈暮辰当机立断,对身边队员低喝:“动手!目标,擒拿军师,控制岩壁!”
二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扑出,直扑山谷中央!
“有埋伏!”军师的护卫反应极快,立刻拔刀迎上。
沈暮辰一马当先,长剑出鞘,直取那独指军师!两名护卫悍不畏死地拦在面前,刀法狠辣。沈暮辰剑光一闪,以巧破力,瞬间刺穿一人手腕,荡开另一人长刀,身形不停,继续前冲!
那军师见沈暮辰来势凶猛,竟不惊慌,冷笑一声,向后急退,同时右手在怀中一掏,猛地向地上一掷!
“砰!”
一股浓烈的白烟瞬间爆开,带着刺鼻的气味,瞬间笼罩了方圆数丈!视线顿时受阻!
“小心烟毒!”沈暮辰屏息,剑势不停,凭着感觉刺向军师方才所在的方向,却刺了个空!
烟雾中传来军师飘忽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沈太保,果然名不虚传,来得真快。可惜,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岩壁方向传来“轧轧”的沉重声响,似乎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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