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辰奉旨巡抚江南的消息传出,朝野反应各异。支持新政者欢欣鼓舞,保守势力则暗自忧心,江南本地的官员士绅更是人心惶惶,各种打探、请托、甚至暗中阻挠的手段开始悄然酝酿。
离京前夜,镇国公府漪澜院内,红烛摇曳。
苏晚宁细心为沈暮辰整理着行装,将一瓶瓶她亲自调制的金疮药、解毒丸放入行囊。虽然沈暮辰伤势已愈,但她深知江南局势复杂,有备无患。
“此去江南,不比京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潘世璋、赤焰帮虽已倒台,但其残余势力未必甘心,且新政触动利益,必有反扑。你定要事事小心。”苏晚宁轻声叮嘱,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色。
沈暮辰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他用力握紧,传递着温暖与力量:“放心,我自有分寸。陛下予我重权,岳父大人在朝中策应,并非孤军奋战。倒是你,”他看着她略显清减的脸庞,心疼道,“我这一去,恐需数月,府中诸事,还有岳父岳母,都要劳你多费心了。”
苏晚宁微微一笑,眼中有着与他同样的坚定:“家中一切有我。你只管在前方放手施为。记住,无论遇到何种艰难,我都在京城等你归来。”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紫檀木牌,上面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中间是一个古体的“苏”字。“这是‘苏记’商行的最高信物。‘苏记’在江南各主要州府皆有分号,明面上经营丝绸、茶叶,实则亦是父亲早年布下的眼线。你若遇到官府不便出面,或是需要暗中查探之事,可持此牌前往任何一家‘苏记’商号,见牌如见我父亲,他们必会全力相助。”
沈暮辰接过木牌,入手温润,心中暖流涌动。他知道,这不仅是助力,更是苏家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托付。“晚宁,替我多谢岳父大人。”
翌日,春雨绵绵。沈暮辰带着一队精干护卫和部分吏部、户部遴选的干员,辞别帝后与家人,踏上了南下的官道。车辚辚,马萧萧,队伍在迷蒙的烟雨中渐行渐远,带着革新吏治、清查余毒的使命,直奔那富庶而又暗藏汹涌的江南。
苏晚宁站在城楼上,目送着队伍消失在雨幕尽头,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才缓缓收回目光。她转身,对随行的侍女道:“回府吧。从今日起,闭门谢客,非必要不出。”
她明白,沈暮辰在前方推行新政,她在京城,亦需稳住后方,同时,或许可以借助父亲留下的资源,为他提供更多来自京城的情报支持。夫妻二人,一明一暗,共同面对着这场关乎国运的改革。
一个月后,沈暮辰一行抵达扬州。
此时的扬州,表面上似乎已从潘世璋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画舫笙歌,商贾云集。然而,沈暮辰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片繁华之下,涌动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当地官员在漕运总督衙门(已由朝廷另派官员接任)设宴为他接风洗尘,态度恭敬,言辞恳切,纷纷表示将全力配合钦差推行新政。但席间推杯换盏,言语机锋,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沈暮辰不动声色,应对得体,既展现了钦差的威严,也未过早暴露底牌。他深知,这些盘踞江南多年的地头蛇,绝不会轻易就范。
宴会结束后,回到钦差行辕,已是深夜。沈暮辰并未休息,而是立刻召见了提前派往江南的几名密探。
“情况如何?”他沉声问道。
为首的密探回禀:“大人,表面看似平静,但暗地里阻力不小。各地士绅对清丈田亩、推行‘一条鞭法’抵触情绪极大,已有串联迹象。官场上,潘世璋的旧部虽多数被清理,但仍有部分中层官吏阳奉阴违,与新任官员并不融洽。此外……关于赤焰帮,似乎仍有零星余孽在暗中活动,行踪诡秘,暂时未能摸清其意图和背后是否还有人指使。”
情况果然不容乐观。新政触及利益,必然引发反弹;而赤焰帮余孽未清,则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沈暮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江南湿润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涌入。他看着窗外扬州城的万家灯火,目光深邃。
这江南的细雨,既能滋养万物,也能掩盖无数的阴谋与肮脏。他的到来,就是要在这绵绵细雨中,撕开一道口子,让革新的阳光照射进来。
“传令下去,”沈暮辰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而冷静,“明日开始,核查扬州府近三年漕运、盐税账册。同时,放出风声,本官将亲赴松江府,视察海塘工程。”
他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核查账册、视察工程为明面抓手,吸引各方注意力,同时暗中调查士绅串联及赤焰帮余孽之事。这场江南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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