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成回以同样郑重的颔首。
“先上车。”陆宇成的声音打破这凝重的温情,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迅速上车。父亲和辰安坐在后座,我坐在副驾。车辆立刻启动,按预定路线驶离。后视镜里,监狱高墙迅速缩小,消失在晨雾中。
车内一片寂静。父亲紧紧握着辰安的手,目光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八年,这座城市变了太多。
辰安忽然小声开口:“外公,你心口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地方,有时候会突然空一下,或者针扎一样疼?在……左边,偏上一点。”
父亲猛地一震,转头看向辰安,眼神惊骇:“你怎么……”
“平安锁告诉我的。”辰安指了指自己胸口,“它刚才跳得特别厉害的时候,好像‘看见’了。那里……是不是以前受过伤?或者,被放过不好的东西?”
父亲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当年最后一次‘配合调查’时,被强行注射过一种药剂。他们说是‘镇静剂’,但之后这里就时常不适。监狱医疗条件有限,查不出原因。”
我和陆宇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寒意。周明远或者“衔尾蛇”,可能在父亲身上也动了手脚。
“回去让钟伯伯安排最详细的检查。”陆宇成沉声道。
辰安却看着外公,很认真地说:“外公,你别怕。妈妈和我,还有陆叔叔,会帮你把那里‘修好’。我知道怎么‘安抚’它。”
父亲看着外孙稚嫩却无比坚定的脸庞,眼圈再次红了,这次,却带着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外公相信你。”
车辆驶入老城区,熟悉的街巷渐渐映入眼帘。父亲看着那些几乎没变的梧桐树和老店铺招牌,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近乡情怯。
最终,车子停在一个安静的旧小区楼下。这就是父亲坚持要回来的老房子。
单元门打开,楼梯间还残留着旧日的气味。父亲一步一步走上三楼,脚步有些发飘。站在那扇熟悉的深褐色防盗门前,他握着钥匙的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对准锁孔。
辰安踮起脚,小手覆在外公颤抖的手上,帮他稳住。“外公,我们一起开。”
钥匙转动,“咔哒”一声。
门开了。
阳光从朝南的窗户涌进来,照亮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客厅。旧家具摆放的位置几乎没变,只是多了几盆绿植,空气里有淡淡的、辰安准备的草药清香。墙上挂着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合成的),还有辰安画的那幅“种光”的画。
父亲站在门口,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家”,望着阳光里飞舞的微尘,像个迷路多年终于归来的孩子,一动不动。许久,他才抬起脚,极其缓慢地,迈过了那道门槛。
他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然后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们——我,陆宇成,还有紧紧依偎着我的辰安。
他的目光逐一掠过我们,泪水无声地流淌,嘴角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向上弯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放松的、回家的笑容。
“回来了……”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怕惊扰这场梦,“终于……回来了。”
辰安松开我的手,跑到外公身边,拉住他的手,仰起小脸:“外公,你看,这是你的书房,妈妈把你的书都摆好了。这是我的小药圃阳台,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种草药。”
父亲任由他拉着,走进洒满阳光的房间,走进这失而复得的人间烟火里。
我靠在陆宇成肩上,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身影,喉咙发紧,视线模糊。
陆宇成轻轻揽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看,天亮了。”
窗外,晨雾散尽,冬日的朝阳正挣脱地平线,将金色的光,毫无保留地泼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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