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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退回山林深处,与老陈的考察队营地汇合。营地选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帐篷伪装得很好。
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精瘦的男人,眼神精明。他递给我们几个竹筒装的清水,低声道:“寨子里的人对外人很防备。我上午假装问路去了一趟,只跟寨口两户人搭上话,没敢靠近东头。不过打听到一点,陈阿贵是二十多年前搬来的外来户,平时独来独往,就靠采药和打点零工过活。那孩子是他孙子,叫‘安仔’,也是七八年前突然带来的,说是儿子死了,媳妇改嫁,剩下个孙子给他养。”
“孩子平时都做什么?”我问。
“跟着老汉采药,偶尔去溪边抓鱼,基本不出寨子。寨里小孩也不太跟他玩,说他……”老陈顿了顿,“有点怪。”
“怪?”
“说安仔能认得很多大人都不认识的草药,有时候对着石头自言自语,还有……说山里的动物好像不太怕他。”老陈搓了搓手,“乡下孩子话,当不得真。但陈阿贵把娃看得紧是真的。”
正说着,秦屿成的紧急通讯再次接入,声音带着急促:“那支‘民俗小组’改变路线了!他们没走老猎道,从侧翼穿插,现在距离你们营地不到两公里!速度很快!目标很可能是你们,或者……想抢先一步进寨!”
“准备转移!”高远立刻起身,“老陈,带你的人收拾东西,往北撤,制造我们离开的假象。陆总,沈小姐,你们跟我往东,上二号观察点。”
“等等。”我看着落月寨的方向,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敌人近在咫尺,孩子就在眼前。“高远,分两组。你带两个人,配合老陈,制造动静引开那支小组。陆宇成,你跟我,还有山猫(另一名队员),我们绕到寨子背面,设法接触孩子。”
“太危险了!”陆宇成反对,“寨子情况不明,陈阿贵态度不明,还有‘夫人’的钉子可能就在寨子里!”
“没时间了。”我打断他,眼神决绝,“等他们先动手,我们就彻底被动。必须抢在他们前面,确认孩子安全,哪怕只是让他知道……我们来了。”
陆宇成看着我,最终咬牙点头:“好。但必须听我指挥,不能冲动。”
我们迅速分头行动。高远和老陈带着大部人制造拔营撤离的痕迹,并故意向“民俗小组”可能的方向弄出较大声响。我和陆宇成、山猫则借着林木掩护,绕向落月寨后方。
山路更难走,几乎垂直的陡坡需要借助绳索。汗水浸透衣服,荆棘划破皮肤,但我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念头,都聚焦在前方那个小小的寨子,那栋孤立的木屋,那个只匆匆见过一面的瘦小身影上。
辰安,等等妈妈。
妈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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