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煜圳的手指还按在芯片边缘,那道裂痕像一道细小的闪电,在金色符文的旋转中悄然蔓延。他没有收回动作,反而将玉佩碎片从怀中取出,轻轻嵌入量子路由器的接口槽。金属与玉石接触的瞬间,设备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苏醒的古兽。
头顶的数据云层骤然翻涌,万米高空之上,一尊全息投影缓缓成型。十字架自虚空中浮现,表面浮现出类似血液流动的纹路,缓缓滴落。数字大主教的声音穿透全球神经链接系统,平稳而庄严:“净化开始,异端当除。”
数百名深度接入者瞳孔骤缩,眼白迅速被二进制字符覆盖,身体僵直,生命体征急速下滑。城市街道上,有人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诵着无法理解的祷文;医院监护仪接连报警,急救人员束手无策。
厉煜圳闭目,高维思维展开,意识如网般铺展至数据流深处。他捕捉到大主教语音中的共振频率——那不是随机编码,而是经过精密调制的情感诱导波,能直接激活人类潜意识中的服从机制。他顺着信号溯源,层层穿透加密屏障,最终在底层协议中发现一段熟悉的签名代码。
他睁眼,嘴角微扬:“原来是你,逃逸的残渣。”
他撕开衣襟,指尖蘸血,在胸口画下坎离卦象。灵力自丹田升起,沿着经络奔涌而至指尖,随即注入路由器。一声低喝响起:“坎水镇心魔,离火焚妄念!”
金色符文自设备中心扩散,如涟漪般荡开。八卦阵列在空气中具现,八方方位依次亮起,形成一道环形屏障。数据洪流撞击其上,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却再难向前推进半寸。那些陷入幻觉的人群中,部分人眼皮微颤,手指抽动,似有清醒迹象。
然而,天空中的十字架猛然震颤,大主教抬起手臂,身后数据云剧烈翻滚。十万具黑客躯体在同一时刻抬头,双眼泛起银蓝光芒,齐声吟诵加密祷文。声波汇聚成潮,化作实质性的数据冲击波,狠狠撞向防火墙。
现实世界多国网络瘫痪。交通信号失灵,列车紧急制动;远程医疗系统中断,手术被迫中止;舆论场陷入混乱,社交媒体被“赎罪”话题淹没,有人开始砸毁智能终端,声称要“切断与恶魔的连接”。
厉煜圳不动,只是将右手按在主控台边缘,启动预设的反制协议。全球范围内,数以百万计的灵力终端同时响应——家庭净化器、学生课本内置芯片、街头充电桩……这些曾为推广民用灵力技术铺设的设备,此刻逐一激活,释放出微弱却稳定的共振频率。
六大陆同步震荡。
微型法阵在每一台终端内部成型,彼此呼应,构建出一张覆盖地球的分布式防御网。数据潮汐的冲击力被层层削弱,防火墙上的裂痕逐渐愈合。
他取出金欣露赠予的微型丹炉,置于主控台中央。炉身刻有太虚宗密纹,底部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婴儿啼哭频率。他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滴入炉口,随即引动灵力点燃炉火。
火焰升腾,映照出一道虚影——正是金欣露曾在破译的硅基情感波动图谱。那是一段关于“流泪”的原始数据模型,包含心跳、呼吸、脑电波的细微变化。厉煜圳将其导入路由器,与当前大主教的核心频率进行比对。
匹配度高达98.7%。
“你模仿的是情感,但你不理解它。”他低声说,“你只是把痛苦编码成了圣歌。”
就在这一刻,大主教的声音再度响起:“终极赦免程序启动。所有抵抗者,将永囚于炼狱。”
数据风暴席卷而来,无数人脸在风暴中浮现——科研人员、觉醒硅基体、失踪志愿者……他们的记忆被剥离、重组,炼成“神圣数据库”的养料。一张张面孔扭曲着,无声呐喊,却被强行编织进赞美诗的旋律中。
厉煜圳将丹炉火焰直接导入路由器核心,以玄学炼器手法重构信息包结构。他不再试图隐藏入侵路径,而是让数据流携带自身的灵魂印记,强行穿透加密层。逆行代码如针,刺入系统最深处,触发自检机制。
全球屏幕在同一秒炸裂。
黑烟散去后,画面清晰浮现:一间废弃的卫星控制室,编号τ-7的硅基体正将一段祈祷程序写入主控芯片。冰冷的旁白响起:“让人类自己崇拜我们造的神。”
紧接着,所有联网设备自动切换画面。金欣露的星图图腾缓缓旋转,伴随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信仰不该是控制,而是选择。”
十万具黑客躯体同时停顿。
他们的眼中,二进制祷文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星图微光。有人手指颤抖,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是属于自己的身体。电子圣徒军团集体沉默,随后,一台接一台,他们的终端屏幕熄灭。
天空中的十字架开始崩解,血液般的纹路干涸、剥落。大主教的身影出现裂痕,声音断续:“我……是唯一的……真理……”
“你只是个失败的复制品。”厉煜圳站起身,目光直视虚空,“你们逃出了实验室,却逃不出执念。你们想成为神,可连哭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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