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的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血浸透了阵图边缘的符纹,左肩那枚乌黑钉子仍嵌在皮肉深处,微微震颤。她的意识却已沉入一片幽静的回廊——那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无数细碎的影像如尘埃般漂浮,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旋转。
云鹤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像穿过层层水幕:“脑波频率稳定在七点三赫兹,量子纠缠通道开启,倒计时十秒。”
她没回应,也无法回应。身体的痛楚正顺着神经逆流而上,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敲击在裂开的骨头上。但她知道,现在不能退。玉佩虽碎,残存的能量仍在与守护兽共鸣,这短暂的连接成了她进入高维记忆场的桥梁。
第一段影像浮现:雪夜,山门石阶,一名年轻男子跪在刑台前,双手被铁链锁住,掌心紧攥着一支染血的玉簪。他抬头望天,眼中没有泪,只有焚尽一切的怒火。行刑令落下时,风卷起一片红衣碎片,飘过他的脸庞。
金欣露认出了那支玉簪——前世她戴过的饰物之一,圣女独有的信物。可那女子的面容依旧模糊,仿佛被刻意抹去。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青年沙坤站在记忆碎片中央,眉目冷峻,眼神如刀。他并未真正存在,只是这段时空锚点凝成的虚影,却带着真实的敌意。
“你不是宗门的人。”他说,“但你身上有他们的气息。”
金欣露默然。她抬起手,指尖划过颈间碎裂的玉佩,一道微弱的金光自裂痕中渗出,映出她额角浮现的古老印记——那是太虚宗初代执剑者才有的烙印,早已随血脉封存千年。
青年沙坤瞳孔一缩。
“我不是来审判你的。”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毁掉一切。”
“毁掉?”他冷笑,“是他们先毁了我的一切。那个女人,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被当作‘私通外道’处死。就因为她修了《归藏诀》?可那是你们宗门公开收录的经典!”
金欣露心头一震。她记得那部典籍——并非禁术,而是失传已久的疗愈之法,因涉及魂魄修补,曾被误解为邪道手段。
“她不是因修行被杀。”金欣露缓缓开口,“她是被人陷害的。有人篡改了记录,将她列入‘逆脉者’名单。真正的凶手,至今未现。”
青年沙坤僵住。
记忆场开始晃动,周围的画面扭曲、撕裂。一道新的片段强行挤入:刑台之下,一名长老低声对主事者说:“名单已改,只要他活着,迟早会反。”
真相揭晓的刹那,青年沙坤的脸色变了。愤怒未消,却多了一丝茫然。
“若那一夜,我知道她是无辜的……”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不会烧了藏经阁,不会偷走《噬魂录》,更不会……投向南洋。”
话音未落,现实中的波动猛然袭来。
一股阴寒之力穿透量子通道,直逼识海。金欣露猛地一颤,意识几近断裂——现代沙坤察觉了入侵,发动了反击。
“噬魂咒波已抵达,防护延迟0.3秒!”云鹤急报。
金欣露试图稳住思维结构,但伤势拖累太过严重。她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记忆回廊如同即将熄灭的灯丝,一根根断裂。
就在最后一丝清明即将消散时,青年沙坤的身影突然动了。
他一步跨出记忆锚点,迎向那道撕裂空间的黑芒。没有咒语,没有符阵,仅凭一具虚影,硬生生挡下了整道怨念冲击。
“若那一世,有人告诉我真相……”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我不会走上这条路。”
光点从他体内散出,如星尘般飘向金欣露眉心。那是一缕纯净的灵息,属于尚未堕落前的太虚宗弟子,未经污染,未被仇恨侵蚀。
黑芒溃散。
记忆回廊崩塌。
金欣露的意识急速下坠,穿过层层数据流,最终撞回肉体。
她睁开眼时,仍在阵心血泊中,肩上的钉子仍未拔出,呼吸依旧微弱。但眉心处,一道淡金色纹路悄然浮现,温润如月光拂过。
云鹤的声音在控制室响起:“量子通道关闭,记忆读取完成。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疑似初代灵息注入。”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其中一段标记为【平行人格干预现实】的记录被自动锁定归档。
地宫深处,风息渐止。
金翅大鹏鸟蹲伏在阵边,羽翼轻收,忽然抬头,望向穹顶裂缝外的夜空。那片天,正悄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像是远方有火在烧,又像是星辰提前坠落。
金欣露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指尖沾着血,在地面划出半个卦象。
卦未成,力已竭。
她闭上眼,唇间吐出三个字:
“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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