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橙红色的烙铁残影、冰冷的电极片触感还残留在意识里，姜云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连呼吸都带着灼烧后的刺痛。
可下一秒，这痛感便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脱力的酸软。
眼前焦黑的墙面、通红的烙铁、敌人的狞笑渐渐化作细碎的光粒，像被风吹散的尘埃般消散，白茫茫的虚拟底色重新浮现，却又迅速被另一股温暖的光包裹。
姜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紊乱的“炁”正顺着血液流动而缓缓归位，原本被酷刑搅得四散的气流，此刻竟比突破基因桎梏时更显凝练。
再一眨眼，姜云已经回到了虚拟空间内，几个医疗兵解开他身上的装置，拿出一小瓶葡萄糖兑在水里喂着他喝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敏的声音率先传来，带着一丝难掩的急促。
姜云缓缓抬起头，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他看到李子轩站在张敏身后，军装已经换了干净的款式，只是眼神里满是担忧。
不远处，新星1连的其他战友也陆续从训练舱里出来，有人还在揉着额头平复情绪，有人靠在战友肩上低声交谈，显然还没完全从“创伤回溯”和“酷刑审讯”的虚拟场景里走出来。
“第一重训练里新星1连坚持到24小时的人只有十几人，你是其中之一。”
“第二重训练有6人暴露了藏在更深处的心理问题。”
“第三重训练，你靠意志力坚持了3天，是新星1连里坚持最久的。”
张敏报出他的成绩。
第一重训练，姜云注意力几乎全程都在吐纳法上，他感知不到周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但对于其他人而言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刚经历完战争和心理疏导的他们在失去时间观念后，忍受不了孤独。
第二重训练，在承受能力上新星1连全员过关，只是在面临死亡和“死亡”之后，有人斗志彻底消散，有人则是被逼出了心理问题。
第三重训练，为了确保真实，每个人看见被敌人处决的人物都不同。
姜云父母双亡，可能让他有些情绪波动的人除了张敏、李子轩，至于还有一人，并没有在这其中。
至于其他人，在他们面前被处决的除了父母，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或者在小时候对他影响比较大的人物。
这些资料，都是张敏委托各军区负责人要到的。
而之所以准备这些手段来训练、考验新星1连的众人，除了以往的经验，他们现在也确定哈夫克集团会动用脑机空间作为“策反”的地点。
那些因脑机空间而昏迷的GTI干员当中，就有人中招了。
“那死亡的感觉和那电，怎么这么真？”
姜云休息了一会，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吐槽着问道。
在第二重训练时，就一直在告诉自己这只是虚拟世界，直到他感受到那死亡的感觉时，他忘记了提醒自己。
当第三重训练开始时，那真实的电流进入身体后，他就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处境是否在现实。
“哈哈哈！姜连长，你没有感觉错。”
房间门外，一些看戏的新星1连成员打趣道。
“张老师？”
姜云目光落在张敏身上，那眼神，明显是想要个说法。
“我们用了药，至于电……”
张敏脸上露出笑容：“我们用的是真电！”
“你们是真电啊？”
姜云眼睛一瞪，表情震惊道：“张老师你这么狠？”
张敏摆了摆手：“没用强度这么大的电，只是一点点，你们在虚拟空间里的感官被我调大了而已。”
他似乎料到姜云会是这么个反应，笑眯眯道：“那个烙铁还记得不？”
姜云点点头：“那滋味我可忘不了，连烤肉味我都闻到了。”
张敏掏出了一个一块手掌大的东西。
姜云顺着看去，第一眼他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暖宝宝？”
姜云看清此物，脱口而出。
“对！”
张敏把暖宝宝丢给姜云：“这就是之前烫你的“烙铁”。”
暖宝宝此刻还散发着余热，姜云心里一阵无语。
这张老师，啥招都能想出来啊！
“行了，这一次虚拟空间，不仅是训练一下你们，也算考验你们了，休息两天，大后天你们还要再来训练，还是一样的，直到你们全员通过。”
张敏已经记录下所有人的成绩了。
之后，主要就是针对第一重和最后一重，而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往后在脑机空间内遇见相似情况时，能够保持清醒。
虚拟终归是虚拟的，影响不到现实但倘若意志力薄弱，就容易踩进敌人的圈套。
“这只是虚拟空间”，张敏要做的，就是要让新星1连的众人不管是在虚拟空间还是脑机空间里都时刻记着这句话。
姜云离开虚拟空间房间后，第一时间就回了营地。
手机一开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就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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