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晨光带着台伯河的温润气息,漫过古城的断壁残垣,将帕拉蒂尼山脚下的罗穆卢斯神庙晕染成沧桑的剪影。这座始建于公元前753年的古罗马神庙,是罗马城起源的象征,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灰白色的凝灰岩柱廊与风化的石质基座相映,残存的三角楣与浮雕碎片诉说着千年往事,与华沙圣约翰大教堂的穹顶、布拉格天文钟的机械形成鲜明对比。当秦小豪团队的车辆驶抵神庙遗址时,雾气正缓缓消散,露出神庙西侧柱廊下松动倾斜的石柱,柱础与地基的连接处出现明显缝隙,部分柱础表面的浮雕已因沉降挤压变得模糊。
意大利文化遗产保护局的负责人卢多维科·罗西早已等候在遗址入口的石碑旁,他身着米白色亚麻衬衫,领口别着一枚青铜色的罗马鹰徽,眉宇间的焦灼被晨光衬得愈发沉重。“秦先生,你们能跨越国界赶来,真是罗穆卢斯神庙的幸运!”他快步上前握手,掌心带着石屑的粗糙质感,“这座神庙是罗马文明的源头见证,历经两千多年的岁月侵蚀,近半年来的频繁地震活动与地下水位上升,导致神庙的8根核心石柱出现严重倾斜,柱础与地基的粘结层失效,其中3根石柱的倾斜度达2.3度,柱础下方的地基土壤出现不均匀沉降,若不及时修复,石柱可能因受力失衡坍塌,损毁下方珍贵的铭文石板。”
跟随卢多维科穿过铺满碎石的遗址通道,脚下的石板被数千年的足迹磨得凹凸不平,缝隙间生长着细小的野草。罗穆卢斯神庙的主体建筑残存高度约8米,由16根凝灰岩立柱环绕,每根立柱高6.5米,直径1.2米,柱础采用整块花岗岩雕刻而成,表面装饰着卷草纹浮雕。西侧柱廊的受损状况最为严重:最北侧的第2根石柱向西北方向倾斜,柱顶与横梁的连接处已出现3厘米的错位;中间的第5根石柱柱础与地基完全松动,用手轻轻推搡,石柱便有轻微晃动;南侧的第7根石柱柱础表面出现放射状裂缝,最长的一道达1.5米,裂缝中嵌着潮湿的泥土和盐晶,部分卷草纹浮雕已因挤压断裂脱落。
“地震与地下水位上升是直接诱因,但千年侵蚀的隐患早已根深蒂固。”卢多维科停在第5根松动的石柱旁,蹲下身指向柱础与地基的连接处,“这些石柱的柱础采用‘花岗岩基座-石灰砂浆粘结-夯土地基’的结构,凝灰岩立柱与花岗岩柱础的连接依赖传统金属榫钉。罗马属于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台伯河的地下水位常年波动,导致地基土壤反复干湿交替,盐晶在土壤孔隙中结晶膨胀,破坏了夯土结构;加上近半年来坎帕尼亚地区的地震活动达12次,震级虽在2.8-3.9级之间,但持续的震动导致柱础与地基的粘结层完全失效,金属榫钉锈蚀断裂,最终引发石柱倾斜松动。”
登上神庙的石质平台,远处的罗马斗兽场与万神殿轮廓清晰可见。近距离观察受损的柱础,细节处的损伤更令人揪心:第5根石柱的柱础底部与地基的缝隙达4厘米,缝隙中渗着潮湿的水汽,部分石灰砂浆粘结层已完全酥化,用手指轻轻一碰便簌簌脱落;第7根石柱的柱础裂缝中,盐晶凝结成白色的针状晶体,部分晶体已嵌入石材内部,导致裂缝持续扩展;柱础表面的卷草纹浮雕,因柱体倾斜产生的侧向压力,出现多处崩裂,碎片散落在柱础周围,被透明防护罩保护着。
苏晚晚立刻架设起便携式检测设备,将超声波探测仪的探头贴在第7根石柱的柱础裂缝处,屏幕上的波形曲线杂乱无章:“卢多维科先生,花岗岩柱础表面的风化层厚度达1.1厘米,内部孔隙率29%;通过超声波探测发现,柱础内部存在多条隐性裂隙,主要集中在与立柱的连接部位,最长的达6.8米;凝灰岩立柱的含水率达17.3%,因长期潮湿导致部分区域出现溶蚀孔;另外,地基土壤的含水率达39%,盐含量达2.7%,是正常土壤的6倍,盐晶膨胀导致土壤结构松散;柱础与地基的粘结层强度仅为0.3兆帕,远低于安全标准的1.2兆帕,金属榫钉的锈蚀深度达4.1毫米,已完全失去固定作用。”
她切换到雷达探测模式,屏幕上呈现出柱础与地基的截面图像:“从雷达图像来看,8根石柱的地基土壤均出现不均匀沉降,沉降差最大达7.2厘米;柱础下方的夯土地基存在多条贯通性裂隙,最长的达9.5米;部分区域的地基土壤已出现液化现象,承载力下降了60%;另外,凝灰岩立柱与花岗岩柱础的连接处,因金属榫钉锈蚀膨胀,出现了0.8厘米的松动缝隙。”
李工蹲下身,用地质锤轻轻敲击第5根石柱的柱础,石屑应声脱落,露出内部的灰色花岗岩质地。“这种罗马花岗岩的主要成分是长石和石英,莫氏硬度约6.5,本身耐久性极强,但长期的盐晶侵蚀和潮湿环境,导致石材表面的长石晶体逐渐分解,形成风化层。”他用盐度计测量地基土壤的盐含量,“土壤中的高盐含量是核心问题,盐晶在干湿交替环境中反复膨胀收缩,持续破坏夯土地基的结构;之前的修复中使用的普通石灰砂浆,抗盐性极差,与盐晶反应后强度急剧下降,导致粘结层快速失效;金属榫钉采用的是普通铁制品,未做防腐处理,长期处于潮湿含盐环境中,锈蚀速度是普通环境的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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