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我听说你的朋友伽罗烈回来以后,你们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甚至吵了一架?”
鸣崖亲王的军帐内,香炉里飘散着宁神的淡淡草药气息,与帐外隐约传来的士兵操练声形成对比。此刻,帐内只有迪安与鸣崖两人。鸣崖坐在主位上,身体微微前倾,金色的虎眸中盛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与“关切”,语气循循善善诱,如同温和的长辈,仿佛对发生在孩子们之间的“矛盾”一无所知,却又无比挂心。
迪安站在下首,白色的猫耳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刻意避开了鸣崖的视线,目光落在帐内铺着的地毯上,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疏离:“没什么,只是……一些理念上的小摩擦罢了。他父亲的事,本来也与我没什么直接关系。”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越是显得欲盖弥彰,那紧绷的尾巴尖泄露了他并非真的不在意。
鸣崖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兴趣更浓。他明白,这种“坚固”关系上出现的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修复,自己的机会就在其中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罢了,” 他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惋惜,“你们可是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生死难关的同伴,这份情谊何其珍贵?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就闹掰了啊~” 他语重心长,那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几乎让人忘记了他帝国亲王的尊贵身份,只觉得是一位真心为他们着想的长者。
“我已经派人加紧安排你们的去处了,” 鸣崖适时地转移话题,抛出一个甜头,试图进一步降低迪安的警惕,“等到我派去帝都的信使回来,应该就有确切消息了。到时候,你们五个就能有一个安稳的、不必再颠沛流离的家,可以安心学习和成长。” 他描绘着一幅美好的未来图景。
“好……多谢亲王殿下费心。” 迪安的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袋微微低着,仿佛还沉浸在与同伴“闹掰”的郁闷中。
“怎么了,迪安?” 鸣崖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笃定,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语气依旧是满满的关心,“我看你心事重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他像一个耐心十足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己走入陷阱。
迪安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被一种混杂着委屈和愤怒的情绪取代。他像是终于忍不住,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赌气成分,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没什么……就是伽罗烈他不识好人心!我对他那么好,带他离开那个鬼地方,教他东西,结果呢?他居然反过来指责我!说我有问题!说我骗了他!” 他胸口微微起伏,白色的胡须都因为激动而微微翘起。
前面还三缄其口,现在却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这一紧一松,欲扬先抑的表演,果然牢牢抓住了鸣崖的注意力。鸣崖心中暗自点头,觉得这场面正稳稳地朝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
‘到底是群没经历过世事的孩子,’ 鸣崖藏在袍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即使再天赋异禀,心智早熟,在人情世故和政治博弈的阅历上,终究是张白纸。这一块,他们差得太远了。’ 他几乎要压抑不住心中的得意。
鸣崖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换上一种“我理解你”的同情表情,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伽罗烈那孩子,心思比较直,确实不如你这般聪慧,不能完全理解你的良苦用心,这也是正常的……唉。” 他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但你作为他们之中最有主见、最成熟的一个,是他们的大哥,还是要多包容一些。你们能一路相互扶持走到现在,多么不容易啊……”
他观察着迪安的反应,见其虽然依旧扭着头,但耳朵却在微微颤动,显然在听,便继续抛出他的“解决方案”:“这样吧,你看如何?一会儿我也找伽罗烈好好谈一谈,亲自帮你们调解一下。我相信,你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他语气诚恳,仿佛全心全意只想弥合他们之间的裂痕。
“哼~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想呢!爱怎么样怎么样!” 迪安像是被说到了痛处,又像是倔强地维护着自己那点“大哥”的尊严,猛地扭过头,丢下这么一句气话,甚至没等鸣崖再开口,便径直转身,带着一股少年人的怒气,脚步略显急促地走出了帐篷。
看着晃动的帐帘,鸣崖脸上那副和煦关切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算计。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细微声响。
‘到底是群小孩子……’ 他心中再次确认,‘如此一来,就可以利用伽罗烈,暗中监视迪安的一举一动了。等到伽罗烈为我做的事情足够多,把柄也握在我手中时,不怕他不将迪安的所有底细、所有秘密都清清楚楚地交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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