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录影终于收工。
李孝利脱下围裙，走到棚外透气。
初夏的风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吹得她舒服地眯起眼。她靠在墙上，点了一根很少抽的细烟，慢慢吐着烟圈。
手机响了，是俊熙。
“录完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带着点倦意，却仍旧让人安心。
“嗯，刚结束。”她声音软下来，“累死了，但挺开心的。”
“在石没被你玩坏吧？”李孝利笑出声：“他现在估计在回家的路上偷偷哭呢。不过他演得很好，哭得特别真。”
俊熙那边沉默了一秒：“你也哭了？”
李孝利愣了一下，才想起录影时朴婆婆给她擦手，自己眼睛确实红了。她摸摸鼻子，嘴硬：“没有，就是辣椒酱呛的。”
“骗人。”俊熙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我看了实时监控，你在婆婆给你擦手的时候哭了。”
李孝利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边最后一点残阳。
“孝利，”俊熙的声音低下来，“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把韩国管得这么有人味。”
李孝利轻轻笑：“少肉麻。我就是喜欢做节目，顺便让大家笑笑。”
“那就继续笑。”俊熙说，“下周试播，我让所有电视台都转播。”
李孝利吓了一跳：“别！那多大压力啊！”
“压力给你，收视率也给你。”俊熙顿了顿，声音更轻，“孝利，你知道吗？韩国现在最值钱的东西，不是半导体，不是军工，是你手里这个节目。它能让所有人忘记烦恼，哪怕只有一个小时。”
李孝利没再推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她掐了烟，转身回棚。
工作人员还在收拾道具，她走过去，拍拍金泰浩的肩：“下期去济州岛，找个更偏的村子。让在石欧巴去喂猪，再去海边捡贝壳。”
金泰浩苦笑：“孝利姐，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李孝利眨眨眼，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不喂猪，怎么知道猪有多幸福？”
棚里又是一阵笑声，夜风吹过，带着泥土的腥甜和远处海的咸味。
三天后，《家族诞生》试播。收视率出来了——42.7%。
MBC会议室里，高层们看着数据沉默了半天，最后有人问：“这节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回答得上。
只有李孝利在汉江庄园的客厅里，抱着李恩主，看电视里刘在石被猪追得满圈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恩主趴在她怀里，奶声奶气问：“妈妈，为什么阿加西一直跑？”
李孝利擦擦眼泪，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因为他跑，我们才笑啊。”
窗外，首尔的夜灯亮了一片又一片。
那是2000年的夏天，李孝利的综艺帝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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