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江南区一栋不起眼的五层老楼,原本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录音棚,如今被临时刷了白漆,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家族诞生》试播现场。
牌子是李孝利亲手写的,字迹潇洒得像她的舞步,带着点不羁的野性。
棚里热得像蒸笼,灯光打得人脸发烫。
李孝利却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没化妆,脸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防晒。
她站在监视器前,手里捏着剧本,却一眼也没看,只是死死盯着画面。
画面里,刘在石正被一群乡下阿姨追得满院子乱跑。
他穿着花衬衫,裤腿卷到膝盖,脚上踩着一双破胶鞋,手里抱着一个泡菜坛子,边跑边喊:“阿姨们,我错了!我真错了!这泡菜我不要了!”
阿姨们不依不饶,最前面那个六十多岁的朴婆婆挥着锄头道具,嗓门亮得震天响:“城里来的坏小子,敢偷我们村的泡菜?今天不把你埋地里当肥料,就不姓朴!”
棚里爆笑成一片,摄像老师笑得机子直晃,场务小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起不来。
就连一向稳重的金泰浩导演也笑得直咳嗽。
唯独李孝利没笑。她皱着眉,转头问金泰浩:“这段能剪吗?在石欧巴的脸都丢尽了。”
金泰浩擦了擦眼泪:“孝利姐,这正是爆点啊!观众就爱看他这个国民弱鸡的样子。”
李孝利摇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不是丢脸,是被欺负。观众笑完之后,会心疼他。下次别让阿姨们追那么狠,换成孩子们追着他喂饭。让在石欧巴一边跑一边吃,最后吃撑了坐在地上揉肚子,那才好笑。”
金泰浩愣了愣,赶紧在本子上记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女人可怕的地方不是她会炒话题,而是她太懂观众的心了——她知道笑的临界点在哪里,哪里再往前一步就会让人不舒服。
录影间隙,刘在石终于逃回棚里,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他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汗水把花衬衫贴在身上,狼狈得像落汤鸡。
“孝利啊,”他有气无力地控诉,“你这是要我的老命!昨天《Running Man》刚被你和Jessica撕完名牌,今天又让我被阿姨们追……我这把老骨头真的要散架了。”
李孝利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镇矿泉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欧巴,你就再牺牲一下吧。等这节目火了,你就是双料冠军——国民弱鸡加国民儿子,多少人求之不得。”
刘在石苦着脸拧开瓶盖:“我现在已经是国民弱鸡了,再当国民儿子,我怕观众觉得我太惨,直接给我捐款。”
李孝利拍拍他的肩,语气软下来:“欧巴,你信我。惨才真实。观众不是来看我们完美的,是来看我们像他们一样狼狈、一样手足无措的。
他们在电视机前笑,是因为他们知道,明天上班被老板骂、被客户刁难的时候,至少还有个刘在石比他们更惨。”
刘在石看着她,半天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李孝利笑得更开心了:“这就对了。来,喝完水准备下一场,你去帮婆婆们揉面,我要拍你被面粉糊一脸的镜头。”
刘在石一听,差点把水喷出来:“还要糊脸?!”
录影继续。
这次轮到李孝利亲自下场。
她换了一件蓝色的格子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跪在院子里的塑料布上,和几位婆婆一起做泡菜。
她的手很快沾满了红艳艳的辣椒酱,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乱。
朴婆婆坐在她旁边,手把手教她怎么把辣酱均匀地抹在白菜叶子上:“丫头,手劲儿要轻,可别把菜叶揉破了。”
李孝利学得认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阳光照在上面,像一层薄薄的光。
她忽然笑起来:“婆婆,我小时候在仁川,也跟着妈妈这样做过。后来忙着练舞、忙着出道,就再也没碰过了。”
另一个婆婆问:“丫头,你这么漂亮,干嘛来乡下受这份罪?”
李孝利低头揉着菜,叶子在她手里翻飞:“因为城里太舒服了,舒服得我都忘了自己是谁。来这儿,让我记得我还是那个仁川小丫头,会哭、会累、会手忙脚乱。”
婆婆们笑起来,有人伸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辣酱:“好丫头,心地善良。以后常来,婆婆给你做好吃的。”
李孝利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那我下次带我家那位一起来,他可没我这么能吃苦。”
婆婆们起哄:“哎哟,嫁人了啊?丈夫长啥样?”
李孝利眨眨眼,没正面回答,只笑着说:“他啊,管着很大很大的事,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得帮他管点小事,比如让全国人民笑一笑。”
婆婆们没听懂,但也跟着笑,院子里一下子热闹得像过年。
棚里的人看着监视器,谁也没说话。
金泰浩在旁边小声对助理说:“这女人……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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