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说完话,将带来的干粮掰碎,混着些热水,喂给三条猎犬。
黑虎、黄盖和戴宗安静地凑过来,低头快速地吃着,偶尔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吃饱后,又轮流到水盆边舔了几口水,这才各自在帐篷口附近寻了处相对干燥避风的地方,蜷缩着趴下,耳朵却依旧机警地竖着,不时轻微转动。
向羽主动说道:“阳哥,你先睡吧,上半夜我来守着。”
陆阳点点头,没有推辞。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寒气,弯腰钻进了低矮的帐篷。
帐篷里比外面暖和不少,羊皮睡袋已经铺好。他衣服也没脱就直接钻入睡袋。
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很快,均匀深沉的呼吸声便在小小的帐篷里响起。
向羽坐在篝火旁,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实的松木绊子,让火焰烧得更旺些。
抱着自己的56半步枪,枪口朝上靠在肩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火光边缘那模糊晃动的黑暗。他能清晰地听到陆阳平稳的呼吸声,这让他心里莫名地踏实。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向羽偶尔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发僵的手脚,绕着小小的营地走一圈。
黑虎总会在他靠近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咽,黄盖和戴宗则睡得沉些,但稍有异动也会立刻惊醒。
山林里的夜晚并不平静。除了风声,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约莫到了后半夜,向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起身,走到帐篷口,低声唤道:“阳哥,阳哥,到点了。”
陆阳睡眠很浅,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他应了一声,利索地从睡袋里钻出来,重新穿好棉鞋。刚从睡袋里出来,一股寒气瞬间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也彻底驱散了睡意。
“没啥情况吧?”陆阳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低声问。
“没啥,就是远处有几声狼叫,听着挺远的。”向羽汇报着情况。
“嗯,你去睡吧。”陆阳拍了拍向羽的肩膀,接过守夜的职责。
向羽钻进还带着陆阳体温的睡袋,几乎是瞬间就被暖意和困意包裹,嘟囔了一句“有事叫我”,很快也沉沉睡去。
陆阳坐在向羽刚才的位置,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柴,让火焰保持足够的亮度和温度。
他检查了一下三条狗,都安然无恙。然后,他抱着自己的63式,靠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头上,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的黑暗。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直到东方的天际开始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黑夜正在一点点退去。
天刚蒙蒙亮,山林里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寒气,陆阳就把向羽从睡袋里薅了起来。
两人就着昨晚烧开、现在还有些温乎的水,啃了几口硬邦邦的油饼,算是解决了早饭。
收拾好帐篷睡袋,熄灭篝火余烬,确保万无一失后,便再次上路。
清晨的山林格外寂静,只有脚下积雪被踩压时发出的“嘎吱”声,以及两人三狗的呼吸声在空中凝成白雾。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混交林。这里的树木不像之前那么密集,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穿过那片阳光斑驳的混交林,脚下的地势开始变得有些不同。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洼地。
这里的地面踩上去不像山上那样坚实,积雪下隐约可见枯黄的芦苇杆和灌木丛的尖端探出头来,这是一片在冬季被严寒冻结的沼泽地。
好在时值深冬,持续的低温已将这片沼泽牢牢锁住。原本泥泞不堪、足以吞没牲口的淤泥,此刻被冻得像铁板一样坚硬。
厚厚的积雪覆盖其上,平整得像一张巨大的白色毯子,只在某些地方,因为冰面收缩或地下水汽的侵蚀,形成了一些细微的、蛛网般的裂纹。
“小心点,这地方看着平,底下说不定有暗坑或者没冻实的地方。”陆阳提醒了一句,率先踏上了冰封的沼泽。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先用脚试探一下,确认脚下冰层足够坚实才落下重心。
向羽跟在陆阳侧后方,学着陆阳的样子,谨慎地迈着步子。
穿过那片冻得硬邦邦、布满枯黄苇茬的沼泽地,陆阳和向羽都暗自松了口气,这要是在化冻时节,眼前这片望不到边的沼泽绝对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沼泽边缘,树木逐渐茂密起来。他们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依稀可辨的兽径,进入了一处两山夹峙的幽深山谷。
一进山谷,感觉环境都变了。
外面的风似乎被高耸的山脊挡住了,谷里异常安静,连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咔嚓”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阳光被两侧的山体遮挡,只能勉强照亮谷底,光线幽暗,温度也比外面低了不少,呵出的白气更加浓重。
最引人注目的是雪地上的痕迹——明显比外面杂乱、密集得多!除了他们追踪的鹿群蹄印,还能看到兔子、雪兔、狍子等各种小兽的足迹,纵横交错,仿佛这里是动物们穿梭往来的一个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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