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支援。】
裴溯凑过来看,指腹轻轻划过屏幕,“我让马文带装备过去。”他替她理了理被记者扯乱的头发,“宋杰的追踪技术......”
“他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苏砚望着窗外阴下来的天,赵天明的车正从法院门口疾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她把钢笔放进证物袋,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某种预兆,“但我们得更快。”城南废弃仓库的铁皮门在夜风里哐当作响。
苏砚攥着裴溯的西装袖口,橡胶底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脆响。
宋杰的定位显示信号源在二楼最里间,可监控屏上,马文的红点突然停滞在楼梯转角——那盏昏黄的应急灯正诡异地忽明忽暗。
“他触发了热感警报。”裴溯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叩了两下,像是摩斯密码里的“等”。
苏砚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
三秒后,红点重新移动,只不过轨迹比之前更贴近墙根——马文把外套反穿成了灰扑扑的阴影色,这是他上个月在巷子里教她的“人体融景术”。
实验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赵天明把牛皮纸袋拍在审判长面前时,苏砚正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时间:14:23,和马文潜入的时间分秒重叠。
牛皮纸窸窣作响,露出半张评估报告的标题页,“人格分裂症”五个黑体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发紧。
“这份报告由赵先生的私人心理医生出具。”控方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苏砚,“根据《司法鉴定程序通则》……”
“停。”裴溯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水面,他起身时带翻了座椅,金属腿擦过地面的尖啸让旁听席瞬间安静。
他抽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指节抵着屏幕转向审判长:“这位是省司法鉴定中心的陈主任,他说任何非第三方机构出具的精神评估,在刑事案件中仅能作为参考。”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时像是咽下什么尖锐的东西,“更遑论——”他的视线精准锁在赵天明脸上,“这位心理医生三年前因伪造抑郁症诊断书被吊销执照。”
赵天明的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鼓点。
苏砚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的戒指歪了,那枚翡翠扳指是他母亲的遗物,每次焦虑时他都会无意识转动。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马文发来的压缩包:【数据已获取,DNA合成参数全在里面。】
审判长的法槌悬在半空时,苏砚闻到了铁锈味——是自己咬破了舌尖。
她盯着赵天明突然惨白的脸,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妹妹苏棠攥着的蝴蝶发卡上,沾着同样型号的钢笔墨水。
此刻电子屏亮起“无罪”二字时,裴溯的手掌覆上她后腰,热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
“他们想让你崩溃。”裴溯的声音很低,混着法庭外的喧哗涌进她耳朵。
他替她理了理被记者扯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耳后未消的红痕——那是方才被摄像机挤到墙角时撞的。
“但他们不知道……”他的尾音被风卷走,苏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赵天明的轿车正撞开警戒线疾驰而去,车尾卷起的尘土里,几片碎纸片打着旋儿飘落,隐约能看见“苏棠”两个字。
“真正的茧,是我们亲手打破的。”苏砚轻声说。
她摸出兜里的蝴蝶发卡,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这是今早裴溯在她白大褂口袋里发现的,七年前她在案发现场捡到的那枚。
阳光穿过玻璃照进来,发卡上的鳞粉闪着幽蓝的光,像某种被唤醒的记忆。
实验室的顶灯在午夜十二点准时熄灭。
李志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把七年前案发时段的监控硬盘接入分析仪。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呼吸突然一滞——画面里,穿米色风衣的男人正弯腰捡起什么东西,镜头拉近时,金属反光刺得他眯起眼。
那是枚蝴蝶发卡,和苏砚今天别在领口的那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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