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的性能足够吗?”
一句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问话,清晰的传进了帕拉塞尔苏斯的耳朵。
炼金术师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谦恭的微笑,就好像星罗说的不是啥火星语,而是一句标准的炼金术暗号。
“请您放心,我的御主。”
帕拉塞尔苏斯微微躬身,手里的魔剑光芒大盛,把他整个人都照的跟个神仙似的。
“用冬木市的灵脉做基础,演算能力足够覆盖整个结界。世界的蓝图已经读取完,随时能进行覆盖。”
这番对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土着”们更懵逼了。
服务器?演算?蓝图?覆盖?
这些词,他们一个都听不懂。
但他们能感觉到,一种比王之军势更不讲道理,更诡异的力量,正在酝酿。
伊斯坎达尔脸上的豪迈已经彻底消失,换成了一种狮子面对未知毒蛇时的极度警惕。
他听不懂,但他看得懂。
那个Caster手里的剑,正在解析他的固有结界!不,甚至是在~~~复制!!!
而一切风暴的中心,Saber阿尔托莉雅,这会儿已经没精力去想这些了。
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眼前那支无敌的大军给吸住了。
震撼。
一种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巨大震撼。
那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敌人太强。
而是因为。。。她在那支军队的每个士兵脸上,都看到了同一种东西。
打心底里的,纯粹的,毫不动摇的-幸福跟骄傲。
他们追着自己的王,站在这片梦想的大地上,这件事本身,就让他们感到了无上的光荣。
他们不是被命令,也不是被责任,而是被梦想还有羁绊召唤过来,跟王同在,生死相随。
Saber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了另一幅画面。
卡姆兰之丘的斜阳,冰冷的像块生铁。
遍地的尸骸,还有折断的旗帜,跟那些曾经向自己宣誓效忠的骑士们,临死前那混合着憎恨,失望还有解脱的复杂眼神。
她拔出了石中剑,背负起了整个不列颠的命运。
为此,她舍弃了身为‘人’的一切,情感,欲望,乃至性别。她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公正无私,完美无瑕的“王”的符号。
她以为,只要自己奉献一切,就能拯救那个满目疮痍的国家。
可结果呢?
换来的是众叛亲离,是 亚瑟王不懂人心 的最终评语,是孤身一人战死在尸山血海里的结局。
她所追求的 为国为民,让她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粗鲁,豪迈,欲望无穷的征服王,却把所有人的梦想都扛在自己肩上,并因此得到了所有人的追随跟爱戴。
Saber那堪比未来视的A级直觉,在这一刻,疯狂的给她报警。
但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危险预警。
而是她整个世界观,她作为骑士王存在的根基,马上就要崩塌的预兆。
“我。。。”
一声跟说梦话似的喃喃自语,从Saber的唇边无意识的溢出。
“。。。错了吗?”
声音很轻,几乎被沙漠里的风声给盖住了。
但,还是被一个人捕捉到了。
星罗。
他从头到尾都没去看伊斯坎达尔的军势,甚至没去看帕拉塞尔苏斯的施法。
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Saber的侧脸上。
在听到那声充满了迷惘的自语后,星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弧度。
时机到了。
“你的王国,不需要一个‘王’。”
星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在Saber最脆弱的时候,剖开了她的灵魂。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永远正确,永远光辉,永远不会犯错的完美 符号。”
Saber的身体猛的一震,碧绿的眸子骤然转向星罗,充满了难以置信。
星罗没理她的震惊,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那个跟自己军队融为一体的征服王,继续用那冷酷到不行的调调,陈述着事实。
“而他的军队,如果没有他这个王,就会瞬间分崩离析。因为他们的梦想,就是追着他看到世界尽头的风景。他,就是他们梦想本身。”
这句评价,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的刺穿了Saber最后的伪装。
所谓的,王不懂人心。
所谓的,为国奉献。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无比讽刺的笑话。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背负了整个王国,现在才明白,也许,是那个叫 王 的沉重符号,压垮了所有人,也压垮了她自己。
“铛!”
一声轻响。
无形的风王结界消散,露出了那柄又华美又神圣的誓约胜利之剑。
Saber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它。
不是因为战意。
而是因为,如果现在不握紧这把剑,她感觉自己会当场崩溃。
那是她身为“王”的,最后的证明,也是。。。最后的枷锁。
“哈哈哈哈!很好!!就是这个眼神!!!”
伊斯坎达尔显然误解了Saber的状态,他看到圣剑显现,只当是骑士王终于燃起了斗志,不由得发出了更加豪迈的大笑。
他一挥手,身后的军队立刻发出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响应!!
“先锋军!冲锋!!!”
“吼!!!”
几千个最前排的马其顿骑兵,如同开闸的洪水,卷起漫天沙尘,朝着这边发起了撼天动地的冲锋!!
大地在哀鸣,空间在震颤!!
面对这足以踏平一切的洪流,征服王高高举起手里的短剑,遥指着那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金发骑士王,发出了最后的邀请。
“骑士王啊!放下你的迷惘!”
“用你手里的剑,来告诉余”
“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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