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阴阳洞里救了我一命,仙风道骨的老道长!
他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袖口上,就绣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符号!
这怎么可能?
一个唐代的玉銙,一件千年前的古物,怎么会跟一个我十多年前在老家后山遇到的神秘道士扯上关系?
“发了!光子,这回咱们真发了!”肥龙还在那儿美得冒泡,已经开始盘算这块玉銙能换多少个零了,“那个山西来的土夫子,妈的,肯定还有好东西!他绝对是抄了哪个大官的窝了!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他给挖出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肥龙,你先别想这个!你看这个符号!”
“看什么看?”肥龙不耐烦地凑过来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就一个记号嘛,估计是工匠做的暗记,不影响卖!光子,你听我说,这才是大事!咱们得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土夫子!他手里肯定有一窝!到时候咱们全给他包圆了!”
他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计划着怎么溯源,怎么去山西“上货”。
我看着他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跟他说了,他也不能理解。
在他眼里,这只是一个能卖大价钱的古董。
但在我眼里,这块玉,是解开我心中十几年疑惑的唯一线索!
那几天,肥龙跟打了鸡血一样,到处打电话托关系,想把那个山西卖家的底细给扒出来。而我,则彻底魔怔了。
我把那个符号的形状仔仔细细地画了下来,一遍又一遍。
我几乎翻遍了所有我能找到的资料,从《道藏》到各种冷门的宗教符号图典,甚至翻墙去国外的神秘学论坛发帖询问。
一无所获。
那个符号,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在任何已知的体系里都找不到它的根源。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会不会是记错了?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人的记忆是会骗人的。也许,道长袖口上的符号,跟这个只是有点像?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烦躁得想砸东西。
不!
不可能记错!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震撼,那种两个世界在我面前交错的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在我快要被这件事逼疯的时候,她找上了门。
那天下午,杭州下着小雨,古玩市场的生意很冷清。肥龙正躺在里屋的摇椅上,一边盘着手串,一边抱怨着他托的关系没一个靠谱的。
我则坐在柜台后面,对着一张画满了各种符号的草稿纸发呆。
店门的风铃“叮铃”一声轻响。
我头也没抬,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随便看啊,看上什么了老板给你打骨折。”
脚步声没有在外面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停下。
“请问,陈安海先生在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清脆,普通话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港腔。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干练黑色风衣的女人。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长发束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里屋的肥龙听到动静,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生意人的笑容。
“我就是!美女,找我有什么事?看货还是出货啊?”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挺了挺他那挂着金链子的脖子。
那女人没理会肥龙的热情,她的视线在我和肥龙之间扫了一下,最后落在了肥龙身上。
“我叫安娜,从香港来。”她开门见山,“我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东西的下落。”
“哦?什么好东西值得安娜小姐你从香港专门跑一趟?”肥龙来了兴趣,示意她坐。
安娜没有坐,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我们面前。
“我听说,杭州地面上,古玩玉器这行,只有你这里可能见过类似的东西。”
肥龙把胖脸凑过去,我也好奇地瞥了一眼。
那是一张高清晰度的照片,背景似乎是一个陈列室,照片的主体,则是一件器物的设计图或者拓片。
上面画着一些极其繁复、古奥的纹路。
肥龙眯着眼看了半天,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符?道家的?不像啊……光子,你来瞅瞅,你不是专业对口的嘛……”
我本来正烦着,被他这么一喊,只能不情愿地站起身,凑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从头到脚,瞬间麻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耳朵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肥龙的嘟囔,窗外的雨声,安娜平静的呼吸……全都听不见了。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照片。
照片上那些繁复的纹路之中,是一个无比清晰、无比熟悉的图形。
一个六边形的,锥状的物体。
它的每一个棱角,每一个细节,都和我揣在怀里,贴身藏了十几年的那根东西,一模一样!
六棱镇魂锥!
那个我从阴阳洞里带出来的,能一击干掉百年悬煞的神秘锥子!
我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怎么可能!
这东西是我最大的秘密!除了我自己,和那个已经消失无踪的云溪道人,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这个叫安娜的女人是谁?
她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的图样?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样?吴先生。”
安娜的声音将我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注意力从肥龙身上,完全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来,我找对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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