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则。” 林小野打断他,语气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能做到。”
说话间已经到了小翠说的土坑。这处土坑果然不小,直径约有十米,深近两米,坑底还残留着些许积水和枯草。坑边的土坡很平缓,正好可以修整成阶梯状的水渠入口。从这里望向河边,地势落差清晰可见,确实是天然的蓄水池选址。
“太合适了!” 林小野兴奋地在坑边踱步丈量,“这里比河边高两米,再从这里往东边高地送水,扬程只需一米多,完全可行!” 他用脚步丈量着土坑尺寸,“我们可以在坑边用石头砌个简单的堤坝,增加蓄水量,这样就算水车暂时出故障,也能坚持两天。”
魏珩则注意到坑底的积水:“这些水是哪里来的?”
“应该是下雨积的水。” 小翠解释道,“这坑地势低,下雨时周围的水都往这儿流。上次下小雨,别的地方没存住水,就这儿积了半坑。”
这个发现让魏珩眼睛一亮:“可以在坑边挖几条引水沟,把周围地块的雨水都引到蓄水池,这样既能收集雨水,又能减少地表径流。” 他在地上画出放射状的水沟,“雨季的时候,这些水沟还能排涝,一举两得。”
林小野立刻拿出纸笔记录:“引水沟宽度半米,深度三十厘米,用夯土加固防渗漏……” 他忽然抬头问小翠,“村里有懂水利的老人吗?我想请教下修水渠的讲究。”
“王大爷最懂这个!” 小翠脱口而出,“他年轻时跟着县里的技术员修过水库,知道咋修水渠不漏水。上次队里修灌溉渠,就是他指导大家在渠底铺黏土夯实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咳嗽声,王大爷背着锄头慢悠悠地走来。看到他们在土坑边忙活,老人加快了脚步:“你们在这儿干啥?这坑荒废着呢,里面全是石头子。”
“大爷,我们想把这坑改成蓄水池。” 林小野迎上去递过图纸,“您看这样行不行?”
王大爷接过图纸眯着眼看了半天,又绕着土坑转了一圈,才捋着胡子说:“这坑选址是好,但底部得处理。你看这坑底全是碎石子,存不住水,得先铺一层黏土,再用石碾子压实,不然水都从石头缝里漏光了。”
他指着坑边的土坡:“修水渠也有讲究,渠底要平,边坡得拍实,最好每隔一段打个木桩加固,不然水流一冲就塌了。还有进水口,得做个闸门,想放多少水就放多少,不然水大了能把渠岸冲垮。”
老人越说越起劲,从怀里掏出个烟袋锅,一边装烟一边传授经验:“我年轻时修水库,技术员教过‘三合土’防渗法,用黏土、沙子和石灰按比例混合,加水拌匀后铺在渠底,干了跟石头一样结实。咱这儿没有石灰,用草木灰代替也行,就是效果差点,但比单纯用黏土强。”
林小野听得认真,在图纸上飞快记录,炭笔都快写秃了:“草木灰村里有的是,烧炕做饭都能攒下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大爷,您知道哪儿有合适的木料吗?我们需要硬木做齿轮和叶轮。”
“村西头的废弃场有!” 王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去年冬天清理老房拆下来不少榆木梁,那木头硬得很,做齿轮最合适。就是得好好挑挑,别用开裂的,不然转不了几天就断了。”
太阳渐渐升高,田埂上的人影越来越短。林小野的图纸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从材料选择到施工步骤,从防渗处理到闸门设计,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魏珩则用芦苇杆在地上摆出了水车的立体模型,叶轮、齿轮、传动轴的位置一目了然。
“差不多了。” 魏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今天下午开始找材料做模型,明天测试水流效果,没问题的话后天就组织人修水渠、建水车。”
林小野把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生怕被风吹坏:“我负责做叶轮和齿轮,你计算水渠坡度和蓄水池尺寸?”
“我去废弃场挑木料。” 魏珩补充道,“顺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旧铁器,做传动轴最好用金属的,木头容易磨损。”
小翠挎起空竹篮:“我去跟我爹说,让他帮忙召集些会木工的乡亲,等模型成了就开工!”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篮子底下掏出个布包,“对了,这是我娘晒的薄荷叶,泡水喝能解暑,你们忙活时记得喝点水。”
王大爷看着三个年轻人干劲十足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笑意:“我去队里跟赵队长说,让他给你们批点工具和材料。这事儿要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全村人都得感谢你们!”
四人一起往回走,阳光洒在田埂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边的麦苗虽然依旧枯黄,但在他们眼里,仿佛已经看到了水流进田垄的景象。林小野不时和魏珩低声讨论着模型细节,偶尔因为某个技术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转眼又因为想到解决方案而相视而笑。
小翠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清脆的笑声惊起几只麻雀。王大爷跟在后面,看着这两个来自城里的知青,心里感慨万千。刚来时这俩娃还细皮嫩肉的,连锄头都不会握,没想到现在不仅能下地干活,还能琢磨出引水的法子,真是应了那句 “自古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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