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可算回来了!” 李卫国嚷嚷着,“再不来粥就熬糊了!”
“去去去,就你嘴馋。” 林小野笑着推了他一把,脱下棉袄挂在墙上。
马大娘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坐在炕头上和赵队长说话。看到他们进来,马大娘眼睛一亮:“俩娃回来啦!快过来,大娘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几个烤红薯,用粗布包着还冒着热气。
“谢谢大娘!” 林小野接过来,立刻塞了一个给魏珩,自己也拿了一个掰开,金黄的瓤冒着甜丝丝的热气,馋得他直流口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魏珩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递过一块手帕,“小心烫。”
马大娘看着这一幕,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俩啊,真是形影不离。小林,你可得多学着点魏珩,沉稳点,别总是毛毛躁躁的。”
林小野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珩哥本来就厉害,我学不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地窨子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吃过晚饭,赵队长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今年秋收能这么顺利,小林和魏珩功不可没。公社已经决定了,要给他们俩记三等功,还会发奖状和奖品!”
“太好了!” 知青们都欢呼起来,纷纷向两人道贺。
林小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魏珩,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深了,知青们渐渐睡熟,地窨子里只剩下油灯跳动的光芒。林小野趴在炕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小本子上画着播种机的草图,魏珩则坐在旁边看书,偶尔抬头指点他几笔。
“珩哥,你说咱们能一直这样吗?” 林小野忽然停下笔问。他有点担心,担心这样平静幸福的日子不会长久。
魏珩合上书,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我们想,就能。”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说可能要恢复高考了。”
“高考?” 林小野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就算恢复高考,我们这种成分……”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魏珩的成分问题始终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剑。
“别担心。” 魏珩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政策总是在变的,就算考不了大学,我们在这里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而且,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林小野看着魏珩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是啊,不管未来有什么困难,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
“对了,珩哥,” 林小野忽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木雕,“给你的。” 那是他用边角料雕的一个小小的稻草人,穿着迷你版的知青棉袄,憨态可掬。
魏珩接过稻草人,仔细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谢谢。” 他把稻草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和之前林小野送他的木雕小人放在一起。
“等明年开春,我再给你雕个播种机。” 林小野笑着说。
“好。” 魏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地窨子里的一切。炕上的两人轻声交谈着,规划着未来的发明,也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明天。窗外的寒风吹过地窨子顶,发出呜呜的声响,但地窨子里却温暖如春。
林小野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袭来。他把小本子收好,钻进被窝里:“珩哥,晚安。”
“晚安。” 魏珩吹灭油灯,也躺了下来。
黑暗中,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林小野往魏珩身边挪了挪,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魏珩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麦田里的麦茬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远处的村庄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证明这里充满了生机。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但林小野和魏珩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他们约定好了,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都要一起面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这片黑土地上的岁月,记得彼此的陪伴。
第二卷的故事在这里画上了句点,但属于林小野和魏珩的传奇,才刚刚开始。夏锄的烈焰已经熄灭,秋收的风云也已平息,等待他们的,是北大荒漫长而寒冷的冬天,以及冬天过后,充满无限可能的春天。
在这个宁静的冬夜里,麦田边的约定悄然生根发芽,等待着在明年的春光里,绽放出最美的花朵。而那些被精心保养的农具,也在仓库里静静沉睡,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继续陪伴他们耕耘这片黑土地,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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