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没接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林小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挠挠头:“你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魏珩移开目光,转身往地窨子走,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回去了。”
林小野赶紧跟上,看着魏珩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冰山虽然冷,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他小跑几步追上魏珩,嬉皮笑脸地说:“珩哥,以后我说话前先向你请示行不行?你当我思想导师呗!”
魏珩脚步一顿,没回头:“聒噪。” 但林小野分明从那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无奈,而不是真的生气。
回地窨子的路上,林小野还在琢磨今天的事。他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说话做事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踩到雷区。他看着身边沉默走路的魏珩,突然觉得对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或许不是天性冷淡,而是在这种环境下保护自己的方式?
“珩哥,” 林小野又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说那些话会挨批啊?”
“嗯。” 魏珩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林小野委屈巴巴。
魏珩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嫌弃:“来不及。” 言下之意是你说得太快了,拦都拦不住。
林小野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吐槽:明明是你反应慢!
回到地窨子,李卫国和王思齐赶紧围上来:“小林,你没事吧?赵队长没为难你吧?”
“没事没事,” 林小野摆摆手,强装镇定,“就是被教育了几句,说我思想不端正。”
“你也是胆子大,敢在学习会上说‘搞钱’,” 李卫国咋舌,“也就是你刚来,换了别人,早就被拉去写检讨了。”
王思齐也后怕地说:“以后可别乱说话了,这里不比家里,说话要小心。”
林小野点点头,心里却更感激魏珩了。要不是魏珩及时提醒,他可能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向魏珩,对方正坐在炕边看书,昏暗的油灯下,侧脸的轮廓柔和了许多。
林小野凑过去,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珩哥,谢礼!”
魏珩低头一看,是半块窝窝头,还是白天省下来的,稍微软一点。他挑眉:“这是?”
“谢你提醒我啊,” 林小野笑得一脸真诚,“虽然你说话冷冰冰的,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魏珩看着那半块窝窝头,又看看林小野真诚的笑脸,沉默了几秒,接了过来:“…… 下次注意。”
林小野见他收下,开心地咧开嘴。他没看到,魏珩低头啃窝窝头时,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夜深了,地窨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煤油灯偶尔发出 “噼啪” 声。林小野躺在炕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再给魏珩添麻烦了!
而魏珩躺在对面炕上,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内心 OS 疯狂刷屏:【此子神经大条,恐日后再惹祸端。罢了,以后多看顾着点吧。】
黑暗中,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在这艰苦的环境里,悄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林小野知道,有魏珩在,他在这七十年代的北大荒,或许能少走很多弯路。而魏珩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得不当这个冒失鬼的 “监护人” 了。
政治学习的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但林小野知道,这只是他在这个时代学到的第一课。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他的第一个老师,就是这位高冷又靠谱的魏珩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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