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无分胡汉,能治病就是良医。”诸葛清郑重道,“北境‘医学院’设有‘外医科’,正需您这样经验丰富的医师。月俸三十两,若愿收徒授课再加十两。唯一要求:您的疗法需与医学院其他医师讨论,证明有效安全。”
一个满脸风霜的草原汉子用生硬的汉话道:“我能驯鹰,草原上最烈的金雕,三天就能让它听话。各部酋长都认我的手艺。”
“好!”诸葛清点头,“北境正在组建‘信鹰司’,需要驯鹰师。月俸二十两,每驯服一只合格信鹰奖五两。若您有独门技巧,可申请‘技艺专利’,每带出一个学徒再得二两。”
一个粟特妇女怯生生拉着女儿上前:“大人……我女儿娜迪亚,十六岁,识字,会粟特文和简单汉文,能记账算数,刺绣也好。她……她能应募吗?”
那少女戴着面纱,但露出的眼睛清澈明亮。诸葛清温和道:“当然可以。北境‘织造局’正招募绣娘和记账员。若通过考核,月俸八两起,包食宿。若她愿意,还可进夜校学汉文和算学,学费全免。”
妇女喜极而泣,少女也眼睛发亮。
中午休息时,副手赵廉(原王潜副使,四十余岁,精通波斯、大食、突厥等六种语言)抱着一摞登记表走进临时帐篷,惊叹道:
“诸葛大人,这才半日,已收到三百二十七份意向!您看这分类:学者四十一人,工匠八十九人,医师二十三人,商人五十六人,退伍老兵三十四人,各类手艺人八十四人……还有女子十七人!这比科举热闹十倍!”
诸葛清喝了口茶,笑道:“科举考的是文章经义,选的是治国之才;招贤榜看的是实技专长,要的是各行各业能工巧匠。北境要强盛,光有读书人不够,得有能造蒸汽机的工匠、能治外伤的医师、懂丝路贸易的商人、有实战经验的老兵、甚至驯鹰驯马的能手……这些人聚在一起,才能撑起一个完整的国家。”
赵廉翻看着表格,皱眉道:“可怎么考核?怎么安置?这些人背景复杂:有波斯破落贵族,有花剌子模逃兵,有大秦流亡工匠,有草原部落手艺人……万一混入细作……”
“所以才要层层筛选。”诸葛清展开一份《招贤纳士流程细则》,“第一关,资格审查:核查有无犯罪记录、过往成就是否属实,这需要暗辰卫在各国的情报网配合。第二关,技能考核:现场演示或答题,由各领域专家评判。第三关,背景调查:暗辰卫会暗中核查其人际关系、过往行踪。第四关,试用期:先给临时职位,观察三个月,确认忠诚可靠方可转正。”
他拿起哈桑的登记表:“比如这位波斯天文学家,若真材实料,就让他去格物院研究星象,参与改良航海星盘。但他接触不到军工机密,身边会配两名北境学徒‘协助工作’——既是学习,也是监视。同时,他若想调用贵重仪器、查阅敏感资料,需三级审批。”
又拿起阿里的表格:“这位花剌子模老兵,可让他设计骑兵训练大纲,但实际带兵需有北境军官在场。他的战术方案需经军事学院三位教习联审才能采用。”
赵廉恍然:“边用边防,以才为重但不失谨慎。只是这工作量……”
“所以主公拨了专款。”诸葛清指着帐篷外新搭建的十几间板房,“看,那是‘招贤馆’,通过初审者可在内暂住,管食宿。那里是‘考核场’,分文、武、工、医、商等十二个区。那里是‘审查处’,暗辰卫的人已在里面办公。我们不是简单地收人,是在建立一个系统——一个能持续吸引、筛选、安置天下英才的系统。”
正说着,一个衣衫褴褛、赤着双脚的年轻人挤进帐篷。他约二十岁,金发碧眼,但面黄肌瘦,身上有鞭痕,脚底满是血泡。他用生硬的、夹杂着奇怪口音的汉话问:
“大人……我……我会造船……罗兰德的船……能收吗?”
诸葛清仔细打量他:虽落魄,但手指细长有力,手心有厚茧——那是长期握工具形成的。眼神中有着奴隶不该有的清澈和智慧。
“你是罗兰德人?”诸葛清用罗兰德语问。
年轻人一愣,随即用罗兰德语回答,语速很快:“不,我是高卢人,家乡在布列塔尼。三年前被罗兰德私掠船掳走,送到‘圣菲利普号’上做木匠奴隶。我偷学了他们的造船技术:肋骨结构、龙骨设计、帆装布局、炮窗设置……我能画全船图纸。三个月前,船在马六甲维修时,我趁夜跳海逃走,一路乞讨来到这里……”
说着,他解开破衣,从贴身内袋取出一卷油布包裹的纸张——那是用炭笔画的粗糙但细节丰富的船体结构图。
诸葛清接过细看,心中震动。他虽然不懂造船,但看得出图纸的专业:每条线都有标注,每个部件都有尺寸,甚至还有侧视、俯视、剖面三种视图。
“你叫什么名字?”
“皮埃尔·勒布朗。”
“皮埃尔先生,”诸葛清郑重递过表格,“请详细写下你掌握的造船技术。若属实,北境海军会给你一个位置——不仅是工匠,可能是‘造船技师’,月俸不会低于四十两,提供独院住宅,配两名学徒助手。若设计出新船型通过测试,另有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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