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秋狝惊变
永昌三十一年八月廿三,阴山北麓,“鹰嘴隘”。
此处是北境与漠北草原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隘口两侧山崖陡峭如鹰喙,中间仅容三马并行。出隘向北,是茫茫草原,此时正值秋高马肥,草黄兽壮。
按照北境与草原残部达成的临时协议,每年此时,允许双方边民在隘口外三十里的“共猎区”进行为期十日的“秋狝”——既是狩猎,也是非正式的边贸集会。
今年秋狝第三日,却出了乱子。
午时刚过,一队约五十人的草原骑手突然闯入共猎区南侧,那里本是汉人猎户与商队扎营处。他们不由分说,驱散猎户,抢掠皮货、盐巴、茶叶,更掳走了三名汉人少女。
“是‘血狼部’的人!”逃回的猎户惊恐禀报,“他们新换了头领,叫‘秃鹫’帖木儿,根本不管什么协议!”
驻守鹰嘴隘的北境边军哨长韩猛得报,立刻点起一百轻骑出隘。他本意是追回人货,惩戒首恶,不想刚出隘口十里,便陷入埋伏。
两侧丘陵后突然涌出三百草原骑兵,箭如飞蝗。韩猛部猝不及防,折损二十余人,被迫撤回隘口。更糟的是,“血狼部”竟尾随而至,在隘口外扎营,日日叫骂挑衅。
“韩猛无能!丢人丢货,还折了兄弟!”消息传回朔方军镇,镇守使潘龙拍案怒喝。但他旋即冷静——此事非同小可。
血狼部只是草原残部中较强的一支,人数不过数千。敢如此挑衅,背后必有蹊跷。潘龙立即派出三路斥候:一路深入草原探查血狼部虚实,一路巡查阴山全线边隘,一路快马加鞭,将急报送往北辰城。
第二幕:枢密院的沙盘
八月廿七,北辰城枢密院。
巨大的北境边防沙盘前,萧北辰、潘龙、赵铁鹰、速不台、诸葛明、新任兵部尚书秦风(原飞羽骑行军司马)齐聚。沙盘上山川毕现,各处关隘、烽燧、驻军点以小旗标注。
“鹰嘴隘之事,绝非孤例。”秦风指着沙盘,声音沉稳,“过去三个月,类似摩擦在阴山、狼山、祁连三线边境,已发生十七起。规模不大,但频次渐增。”
他移动几面小旗:“阴山线,血狼部挑衅;狼山线,山林部族越界采药、狩猎,与我守军冲突三次;祁连线,西辽残军装扮马匪,劫掠商队两回。”
赵铁鹰冷哼:“草原残部,山林野人,西辽溃兵,乌合之众,何足道哉?末将请命,率飞羽骑出塞,一月荡平!”
速不台却摇头:“赵将军勇武,但此事蹊跷。这些残部以往散居,互不统属,何以近期同时蠢动?且挑衅时机拿捏精准,专挑我边军换防、补给间隙。”
诸葛明捻须:“速不台将军所言极是。暗辰卫已探得,草原残部中有西域商人活动频繁,携带的不仅是货物……还有中原制式的兵器图样。”
“中原?”潘龙皱眉。
“确切说,是中原‘某些势力’。”诸葛明点到为止,“他们不愿见我北境安宁,便资助边患,以耗我兵力,乱我边疆。”
萧北辰一直静听,此刻开口:“边患如疥癣,不致命,却烦人,耗神。若应对失当——或纵容生骄,或反应过度——皆可授人以柄,坏我北境安靖之局。诸卿,我北境边防,当如何革新,方能长治久安?”
众人沉默。以往北境边防,重在“御大敌”:草原王庭、西辽大军。如今大敌已溃,反而要面对这种“零敲碎打”的骚扰,旧有的大军团驻防模式,显得笨重低效。
秦风上前一步,展开一卷图纸:“主公,诸位将军,下官与兵部同僚、前线将领研讨半载,草拟《北境新边防策》,请过目。”
第三幕:三层铁壁
《新边防策》的核心,是构筑 “预警—反应—清剿”三层边防体系。
第一层:耳目烽燧网。
“以往烽燧,五里一墩,十里一台,只见烟,不传详。”秦风指着沙盘上疏落的烽燧标志,“新策要建‘耳目烽燧’:关键隘口、河谷、山脊,增设小型隐蔽哨所。每哨驻兵五至十人,不负责作战,专司侦察。”
他展开详图:新型哨所多依山势、树丛隐蔽,设有地窖、储粮、水井,可长期潜伏。配备改良的“千里镜”(水晶磨制,可观五里外)、简易的“响箭传讯”(不同颜色、数量的响箭代表不同敌情),以及最重要的——信鸽。
“已在北辰城设‘信鸽总坊’,培育迅捷耐寒的‘北辰鸽’。各哨所配备鸽笼,遇警即放鸽传书,一日夜可抵最近军镇。鸽脚竹管内藏加密纸条,详报敌情。”秦风解释,“如此,边境风吹草动,一日内中枢可知。”
第二层:机动反应营。
针对小股敌人骚扰,大军调动缓慢,地方驻军又战力不足的问题,新设 “边军机动反应营”。
“每营定额五百人,步骑混编,装备轻便,补给三日。”秦风道,“分驻边境各要冲军镇,平日训练,遇警即出。其职责:快速抵达事发地,驱散或歼灭小股敌人,解救被掠人货,但不深入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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